水晶球闪着迷离的光泽,他捧在手心,如同东方仍在他手心里,任他宠爱。这时奇迹发生了,透过水晶球的放大,他看清了仙女满含深意的笑容,他明白了,原来离开,便是自由。那是自在必得,自由的微笑。
他也明白了,那个画家便是让·托雷斯。托,原来是他!他的名字就隐藏在仙女的竖琴上。原来,操纵着一切的皆是他!
乔时蓝神色黯然,离开了那里,再不闻凌佳佳凄厉的叫喊。
5
我和她在大海上相见,第一眼,我便认出了她,只因她实在太美,真真的如夏日璀璨。她的美不是倾国倾城的美,真的倾了城又倾了国,那便是俗了。
东方水,小水,水水,似水一般可人的女孩儿,她的名字就如她一般婉转,一般美好。使我想起了紫琪,她也是来自美丽的东方。我带了目的接近东方,只因我明白,她对于乔时蓝来说,是最美的毒药,最致命的伤。所以我只能选择去利用她,因为我心中的仇恨,就如一颗毒瘤,时刻折磨着我,我也是没有法子。
冷眼看着东方与乔时蓝的分分合合,原来爱到了最后,只不过全是欺骗和伤害。她就如那海上繁花,一开即逝。她的心开败了,只因乔时蓝伤了她。那样哀伤的一朵花,不是不美丽的。如果没有紫琪,我想我会爱上她吧?
托知道,他想得再多也是无用了。
他通过一些办法查到了东方的去向,她的父亲和她的大小古怪都被她安排好离开了g城,现在她也要离开了。
上前一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要到达的目的地。”东方回眸,平静地看着他,她竟然没有丝毫意外。
东方随意地笑了笑,“难得你来送我。”
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觉得她很瘦,虽然依旧美丽,但却失了灵魂,唯那双眼瞳清澈如许,让人只瞧了一眼,便再也忘不了。“你真要走?”他问。
“最亲的姐姐出卖我,最爱的人背叛我,而你,我最好的朋友,你也选择了出卖我,”她看着托,笑了笑,但眼中殊无笑意,“我最在乎的人都出卖我,留下来也没了意思。”
见他不说话,东方又笑了笑,“是你故意引我去那里的,我都知道。那些油画也是你画的,我刚到澳洲时,那间魔法小屋、女巫也是你安排的。”
托不忍心地看了看她,见她一翕一合的唇越加苍白,他开始恨自己的灵魂,那样的丑陋。“对不起,”他说,“女巫是我安排的,但她说什么,我无权干涉,她不答应按我那套行事。她只是觉得我的那些画会给你提示,所以为你占卜,也希望能给你提示。其实她真的是欧洲很有名的女巫,她是紫琪的母亲。”
“哦。”东方可有可无地搭着话。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终于也解脱了。是我故意让你发现这一切的,包括画,包括床上那一幕。”托笑了,“我的故事既然你已听过了,也就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对你的关心、支持,为的就是要让你爱上乔时蓝,因为我知道乔时蓝太爱你。我要让乔时蓝得到了希望,又失去希望。你就是有那种魔力,所以我只能选择你。你使乔时蓝失去了生命所有。因为,他的生命所有就是你,东方!”
东方没有了泪水,平静地说着话,“你确实成功了。”
托有些哀伤,垂下了曾经那样明亮的一双眸子,道:“其实我的关心不全是假。”他是真的关心她,所以自己的心才会那样的痛。
他从她的耳旁,取下了那只鹅黄色的帽子耳环,“给我留个纪念吧。下次别再傻了,成双成对的才好,”他的话被打断,她说,“而我却偏是拆散了那一对。”确实是她傻!
他知道,她再不信他,他将那独有的一只耳环,贴着心窝放好,“我对你再坏,也还有一点真。不管你信不信。”他想吻一吻她,而她却退后了一步,“那你就留个纪念吧。”
东方看了看他,转身走进安检区,而托在后面喊着,“紫琪醒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我们也会离开。我祝福你,能快乐起来!”她的脚步停了停,没有回头,终于是离开了这个带给她所有,而又消失了所有的梦。
上机后,她看到了一份报纸,里面写着宾格集团前主席凌佳佳女士跳楼身亡的一则消息。东方再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那个酒店,原来她从左岸的二十二楼跳了下去。
东方揉了揉太阳穴,放下了报纸。忽然地,她就想起了飞机上遇见的那个男子,那个和她谈论咖啡的男子,那个会在她哭泣时递上手帕的男子,那是属于她的乔,她的时蓝,他朝她温柔的笑,那样温柔,那样温柔……
三年后。
今天的天气很好,海风轻抚,温柔多情。
“真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季节啊!”东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看着海那么的蓝,天那么的美,她的心情也好了些。一个月前的那场天灾吓坏了她,洪水肆虐,死伤无数。想到这,她又及时地止住了思想。
叹了声气,她还是想到了他。又或许,他从未从她的心底离开过吧!那天是他死死地抱住她,她才能侥幸逃生。也幸好她把海伦、大小古怪交给了在奥地利度假的父亲照顾,一家人才幸免于难。
海滩上的人不多,金色的沙子被骄阳宠着,似得意极了的顽皮精灵,调皮地绽放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动人光芒。不由地,她又想起了他和她共度了无数甜蜜时光的时间沙漏,想起了他送她的指间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