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地转身向外挪去。
“好……好的。”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机械化,目光空洞,恍若傀儡。
而身后,春梅不满的质问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气,直击人心:
“主子,您为何要宽恕她?这无疑是纵虎归山啊!”
白露心惊胆战,每一步都踏得急促而沉重,心跳如鼓,只盼着能尽快将这玉轩的门扉甩在身后,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锦歌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那笑容背后,竟似藏着一丝孩童般的纯净与无辜。
“春梅,古语云,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她真心悔过,我们又何必吝啬给予一次改过的机会呢?”
锦歌的话语温柔地流淌,却在天旋和白露的心头激起不同寻常的波澜。
周围的众人,除去这二人,皆面露难以置信之色,锦歌展现出的宽容仿佛冬日里的一缕不合时宜的暖阳,让人既感温馨又觉诧异。
白露心中那份对锦歌的惧怕,此刻已悄然攀上了新的高峰,与对那位权倾一时的温之宴的畏惧并驾齐驱。
当白露踉跄着回到自己幽静的居所,一股无力感瞬间袭来,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坐于冰冷的地面上。
掌心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那张紧攥的纸条上,将其晕染成一片模糊。
颤巍巍地展开那被汗水洇湿的纸张,只见上面的字迹已稍显模糊,但仍可辨认出那些刺目的句子:
【你与她之间的纠葛,我已然了如指掌。你是否仍幻想有转圜的余地?不妨猜猜,到底是谁泄露了你的秘密?】
“是谁?”
这三个字在白露的脑海里疯狂盘旋,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却全然不觉得疼。
因为一时冲动,她险些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事情的起因是林雁秋的那番话——锦歌密报大人,说她私闯禁地。
而事实是,白露连那房间的门槛都没碰,更别提进入。
今天去找锦歌,不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反而差点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为何大人会对锦歌如此器重,甚至派出暗卫保护?
这到底是林雁秋编织的谎言,还是锦歌精心布置的陷阱?白露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甘。
锦歌的性格,她自认了解颇深,绝非会设计如此复杂圈套之人。
当初,白露不过是以自己微薄之力庇护那个婢女,并未想牵扯暗卫介入。
锦歌放过她,却又布下如此庞大的迷雾,仅仅是为了戏弄她?
一切的一切,似乎只能归咎于林雁秋那恶毒妇人的阴谋,为了让白露更加仇视锦歌,不惜采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若真如猜测,锦歌早知她与母亲的秘密,此时曝光,是否是为将来让白露背负告密者的罪名,让老夫人失望乃至厌恶?
思绪纷飞间,白露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字条在湿润与愤怒的双重作用下变得几近碎裂。
林雁秋!你这恶毒的女人,我誓要让你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