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意面上臊得通红。他吱吱呜呜地把办公室里所用的同事都借了一圈,就连主编都没能幸免。
四千五好歹是凑给顺丰小哥了。
可顾年意觉着自己至死都会记得顺丰小哥点钱点到钢镚儿的时候那一脸嫌弃得要死要活的表情。
终于打发走了顺丰小哥,容初坐不住了,给容初挂了一个电话。
“你丫找死啊,给我整这些东西干什么?”
“哼……这可是英国原产的香水。你既然没法子去英国,好歹就睹物思思人吧,真是苦了你了。”
“你……”
“咱俩就别分你我了。知道从英国寄回来的航空包裹多贵么?”
顾年意被噎着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后来,一连几个月的工资,他还没捂热,便被同事们一哄而上给抢走了大半。这十瓶子香水也就一直搁在家里落灰,容初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地顺走了好几瓶,但是平日里也不见他用。
顾年意有一次好奇,问他,“香水你拿也拿走了,总得告诉我你拿回去干什么了吧?”
容初这没脸没皮的竟笑得有些羞涩,“公寓的卫生间忘装排风扇了,你知道的……有时候会有味道,喷一点儿会好闻点。”
顾年意气得吐血,之后便誓死守卫自己的香水了。
就算我自个儿不用,也不能让你小子拿去糟蹋啊!那可都是老子的血汗钱换来的。
☆、第十八章 蝴蝶兰与天逸荷
“我是容仲。”
容初一下子就吓醒了,脑海里浮现出了容仲那一张冰块脸,顿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身体也不由得抖了三抖。
呸呸呸!
怎么总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呢?更何况,老子我才是哥哥好不好?
这么一思忖,容初的胆子宽了三寸。他喑哑着嗓子说,“你找我干什么?”
电话那一头的容仲冷冰冰地说道,“爸最近身体不好,你回来看看。”
容初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答道,“他不是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吗?我还回去看他做什么?”
容仲的声音零下一度,“他是你爸,这是事实。”
容初叹口气,和这个冰块聊天哪是一个“累”字可以形容的,“容仲,不是我说你,你说话能稍微用几个形容词吗?好歹你哥我也是青大中文系的教授,这说出去有你这么个弟弟多丢人呐。”
容仲依旧无波无澜,“你最迟后天必须回家一趟。”
容初缴械投降,“好好好,我回去,回去。他……严重吗?”
容仲顿了顿,话音里稍稍多了一丝感情,“*病了。在医院里想回家,回家了又想见你。”
容初的心口挨了一刀,闷闷地说道,“我知道了。”
那个老头子一直福大命大,所以,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
容初如是安慰着自己。但是睡回笼觉的心情却被彻底搅黄了。他索性起了身,冲了个澡,呆坐了一会儿后觉得不如现在就回去看看好了。自己说起来也的确有段日子没回去过了。
容初回到了秋明山半山腰的老宅时,天又阴了。一向活泛的容初这会儿也蔫了,垂头丧气地抱怨着这鬼天气。
经过管家的宅子时,他停了下来。
现在这幢老宅里头,和他最亲厚的人就是管家爷爷了。
他在门前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管家爷爷已经上了年纪,这会儿正戴着老花眼镜儿看报纸。
容初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绕到了管家爷爷的身后,突然出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管家爷爷也不回头,浑厚的嗓音也依旧如昨,“是阿初回来了吧?怎么一回来不回主屋,却偏偏来闹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容初一见把戏穿帮了,也不再继续和他闹腾,而是恭恭敬敬地帮着他重新戴上了眼镜。
管家爷爷推了推眼镜,细细打量了一圈儿容初,“是不是阿仲打电话让你回来的?”
容初挠挠头,“他没事儿吧?不是都退下来了吗?怎么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