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秦总,你这做不太好,我只是脑震荡,不是变痴呆了。”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落寞的神情终于压抑不住了。
“秦朝被我逼走了,他的电话号码注销了……微信也不回我……他身上没有一分钱……银行那边查不到他的消费记录……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当时我不强迫他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的出馊主意……如果我理解一下他的想法……如果……”
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湿润了脸颊,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她的肩膀轻轻颤抖,好像在竭力抑制着内心的痛苦。
她趴在被子上,压住了我的大腿。
我手里握着削好的苹果,一动也不敢动。
秦粒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我,一滴泪水滑落到唇边。
“司肆,你是秦朝最好的朋友……我想问我这样对他真的错了吗?”
我感觉她就像精致的瓷器在瞬间破碎,而瓷器的碎片夹杂着痛苦失落,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
我慌了,就连手里的苹果掉了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在这个时刻,她不再是一个睿智的总裁,而是一个脆弱的姐姐。
这一天的时间,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才是让她失去理智的根本原因。
我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欠过秦朝的,他逃课出去泡妞,我窝在教室里替他签到,他不想写作业,我就要替他完成作业。
我当然可以拒绝他的请求,但我大学四年只有那一个朋友,更何况和他对我也不错,所以我很珍惜这份友情。
但我并不认为我也欠秦粒的,至少此刻她不应该抱着我哭,我僵硬的脖子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
她可怜巴巴说:“麻烦把你的肩膀借给我两分钟……”
我没有丝毫邪念,无处安放的双手停留在空中,因为我又见到了同样的悲伤。已经去世的司酥,留给若梦成人礼的祝福的视频里,她哭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终于知道了秦粒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长姐如母这个词语,原来并不是凭空捏造。
爱是很纯洁的东西,不夹杂任何利益交换,只是有时候我们把它想的太复杂了。
秦朝出生时,母亲就因为高龄难产去世,他曾说妈妈是一张没有温度的照片,停留在永远年轻的模样。他也不知道妈妈拥抱有多温暖,是否能够捂热他的心。他更不知道妈妈这个称呼应该怎么去说,才能像是在称呼妈妈。
其实那天在艺术馆里,唐郁问我有关秦朝《初恋》的作品是怎么解读,然而我撒谎了。(详情117章)
因为这涉及到秦朝的隐私,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我也是在偶然之中得知的,他某次喝的醉不成样,迷迷糊糊的说过醉话。
我就当是醉后胡话了。
他十二岁上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对方二十六,对方是他爸某个朋友包养的情妇,对方孩子比他小五岁。
他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尽管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疯狂,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初次听闻我觉得有违道德,然而仔细想想,只不过是一个从小没有母亲的孩子的悲哀。
我并不是美化这种错误的爱情观,人类的爱有太多的内涵,我们无法定义它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