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之猛,大鼓声如雷鸣,不过敲击几下就吸引了所有在城门口值守的士兵,以及路过的宫女太监,还有听到声音远远朝这边观望的皇城脚下的百姓。
待大家全都围到了城楼下面热闹围观,苏璟轩继续不停的敲打钟鼓,大吼。
“谁都不许过来!谁若再敢上前一步,本君就死在你们面前!我要见陛下!你们马上去让陛下过来!”
“主子,主子您快下来,上面危险啊主子,有什么事儿咱们下来再说,您别激动,下来吧,危险啊……”,随后追来的老太监盯着站在城楼沿上的苏璟轩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我不下来!我要见陛下!我要陛下当着天下人,当着满朝士兵的面给我个公道!我纳兰家对大雍世代忠心耿耿,我父亲为朝廷殚精竭虑死在赈灾途中,我大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我二哥给陛下诞下皇子,我自进宫亦是安安分分为陛下管理后宫不敢行错半分,我纳兰家对陛下忠心不二,但是……但是陛下竟为了一个小小贵君,连调查审问都不做就直接定我的罪过,将我软禁承乾宫,我不服!今日陛下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血溅这大雍皇城,让大雍的将士百姓们好好看看,陛下是如何对待忠臣良将的!”
苏璟轩站在城楼墙上的边沿,一手拿着鼓槌击打钟鼓,一手拿着匕首横在脖颈,表情悲戚,声声鸣冤,情绪激动至极。
这惊险的画面,悲怆的声音,看得听得城楼下来围观的士兵和宫女太监们心惊胆战,赶紧差人去通知正在上朝的皇帝。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城楼上站的那位是大雍的男后,要死也要有个体面的死法,若对方真的惨死血溅在这城楼门口,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主子,上面危险,您下来吧……”
“淳邑君后,您下来吧,我们已经去请陛下了,上面风大危险,您有事儿下来说吧……”
老太监和士兵们在城楼下面不停的劝慰。
苏璟轩盯着越聚越多的人,弯起嘴角身体不为所动,任由大风吹起衣角墨发飞扬。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
剧情中原主就是太软弱了才被欺负得死死的,实际上凭着他纳兰家小公子的身份,若他真的闹起来就算犯了天大的错皇帝也断然不敢杀他。
他父亲有大雍贤臣的名声,他大哥有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功,哪怕纳兰家没了靠着这些功绩他也足够在后宫立足,更甚者他大哥还有不少忠心旧部在军中,这些人全都是纳兰家的拥护者。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筹码在,皇帝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他,而是费心栽赃诬陷给他扣下罪名再动手。
原主性格太过胆小软弱,不懂利用优势自保。
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光脚不怕穿鞋的,当着所有士兵和纳兰家旧部将士的面,皇帝若当真敢动他,逼死忠良之后,寒了将士们的心,那么皇帝的皇位也就算坐到头了!
站在城楼上,苏璟轩不停得敲打大鼓,一句又一句的伸冤,在皇帝还未来之前条条细数事情始末,饶是喊到嗓子都沙哑了仍旧没停下来,少年瘦小悲戚无助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同情。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收到消息的皇帝终于坐着御撵赶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满朝文武百官,刚才大家正在上朝,侍卫去禀报根本瞒不住,同时得到消息的纳兰家军中旧部也急冲冲的从家里快马赶到了皇宫城门口。
一时间整个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城脚下听到动静的百姓们也聚在一起往这边遥遥观望,低声猜测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纳兰煜,你发什么疯?快给朕下来!”
袁北翼从御撵上下来就没忍住气急败坏怒吼。
刚才来的路上侍卫已经把情况跟他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诺诺弱弱的原主竟有这般胆子和勇气跑出守卫森严的承乾宫,到城楼上以死鸣冤闹事。
当着满朝文武,天下士兵和皇朝脚下百姓的面,这般胡闹成何体统?!宫闱密事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看到袁北翼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环顾城楼下面围得密密麻麻的人,苏璟轩终于停下敲鼓,但情绪依旧激动。
“陛下,臣没有发疯!臣只想您给臣一个公道,您告诉臣,当着这满天下的人告诉臣,魏贵君巫蛊之事您为何连查都不查就定臣的罪?臣知道您宠爱他,可您已破了祖宗规矩将他封为皇贵君,冷落整个后宫的妃嫔贵君,现在你这般做是不是为了让臣给他腾位置,好封他做大雍的男后?皇上,臣纳兰家满门忠烈,你竟为了一个男妃如此对待忠良……”
苏璟轩把匕首横在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一副悲伤过度豁出去的模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嘶吼诉苦。
反正现在纳兰家可以说只剩下原主一人了,孑然一身就什么都不怕。
把事情闹大,就算他没有靠山,为了脸面袁北翼再生气短时间内也不敢动他了,只要改变死局争取到活下来的时间,届时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狗皇帝!
这些事情不是没有人知道,但心里知道和说出来完全是两回事儿,现场已经有不少忠臣良将变了脸色。
皇帝现在独宠魏贵君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中早有不满,毕竟他们也有女儿哥儿在宫中为妃,但皇帝现在大权在握即便有怨言也都只能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