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错。已经入道了,仍恪守礼节,我不过一届废人罢了。顾盼,你又赢了。”顾潜依旧看着湖面,语气平和地说道。
“是阿,我已入道。你也无需再假装委屈了。八岁那年,你欲要陷害于我,我不过借势为之,将你双腿致残。
之后,你大可认错,好生修道,如今应已铸就道基。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总觉得我是在和你比。
连续八年,我每日前来请安,欲要将你请出听潮阁,后来,我也如你所愿,前去一方偏僻地界执行庶务,为的就是满足你的恶趣味罢了。
看着万千锦鲤在你的拨弄下争先啃食,你是不是内心相当满足?顾潜,我前来请安,是我顾盼是个知礼的人,也一直将你当作血缘亲兄。
若你还不满足,想要讨回所谓的公道,那便继续待下去吧,二十年,三十年,直到家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吧。
顾潜,你当真愚蠢至极!”顾盼语气冷峻的嘲讽道。
“是阿,在事情发生那一刻起,家族已经定调了。我不过是在和自己赌气罢了。顾盼,我从不相信天生宿慧之人,直到看到你。
我一直觉得只有我顾潜才适合担任家族影子,所以,我总想事事攀你一头,让家族改变主意。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危险的人,迟早会将松鹤顾家带入泥潭。
两岁的时候,你养的一只灵鹤死了,你知道是谁杀的,却一直默不作声,甚至假惺惺的将灵鹤埋葬,痛哭一场。
四岁的时候,家族经学考试,你明明可以夺得桂冠,却一直藏拙,始终保持在前十,生怕出风头。
六岁的时候,外出狩猎,你明明可以全身而退,轻松解决猎物,非要假装不敌,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你八岁那年,大哥顾辛险被剥夺家主传承,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我可以辅助他,将你假惺惺的小人行径揭露。
我趁顾辛的家奴女婢被杀时,将你带至古松阁,而你也早已察觉我的想法,设陷将我拿来顶枪,如你所愿,我双腿残废,自囚牢笼。
谁知道,你确实暴露了,却赢得家族更多的赞誉,甚至仍保持礼节,每日前来请安,赢得君子美名。
像你这般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之人,怎会甘愿位居人下呢?
顾盼,从你出生那一刻起,我就看着你长大,对你了解越多,恐惧越多。每每想起,我心中难安。
直到你十六岁,仍未入道,我心才稍稍放下,自囚八载,赢得薄弱关注,一番操作,终于可以将你送出顾家。
但是,我又输了。相信你已经将太安镇收入囊中,且游刃有余的回来参与游猎活动,一切还是在你的谋划之中。
顾盼,我愚蠢至极,是阿,我不如你,远远不如你。”顾潜语气依旧平和,只是多了一丝落寞。
他用松枝挑起一尾锦鲤往嘴边送,轻轻的吞咽,任由血液占满嘴边,血腥之味布满味蕾。
“顾潜,我是狼子野心之辈,你是一心为家族之人,你自囚十载,就是为了证明这个可笑的结论?
难道我所作所为,能逃过家族的窥探吗?
是啊,我谨小慎微,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无人可依靠,我母亲只看了我一眼,就身死道消。
我担忧身为一名庶子不得善终,我想活着,处处礼让,恪守礼节,不争不抢,就是不想招厌,结果在你眼中却成了狼子野心。
顾潜,你再不堪,你母亲仍尚在,你委屈的时候,还可以钻进母亲的怀里哭诉,而我呢?
我始终承认我是个虚伪的人,我当然有野心,我想长生,但我对家族家主之位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