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胭脂花粉的芬芳中,夹杂着陈年佳酿的酒香,令人不醉也难。
掌灯时分,梵樗在莫少卿一群人的引领下,进入一间摆设雅致的厢房内,桌上满是佳肴纯酿,外加红粉佳人排排站,在一旁屈膝恭迎,场面说有多奢华就有多奢华。
“果然是个令人销魂的好地方。”梵樗态度轻佻的抚了一下其中一位佳人的下颔,指尖轻轻摩挲红唇,伺机在滟滟红唇上偷了个香。
莫少卿谄媚的说:“欵,这些都是庸脂俗粉,待会儿出来的那一个才叫佳人。”
为了好好招待梵樗这位客人,莫少卿可是卯足了劲。他不仅耗费巨资买下红伶楼花魁的初夜权,更进一步的帮她赎身,打算利用美人这个温柔陷阱牵绊住梵樗,让他永远沉醉在这美人窝中,一辈子也不用醒过来,免得坏了他的好事。
梵樗高兴地挥着手吆喝:“那快请佳人进来,本侯爷等不及要会会大人口中的这位绝色佳丽。”
“侯爷,别急。这位美人是老夫特地送给你的,只让侯爷你一个人单独享用,绝对是一等一的货色,包你满意。”莫少卿语带暧昧的,并朝手下使眼色要他们动作快点,可别坏了贵客的雅兴。
“好。”梵樗一口仰尽手中的陈年好酒,赞赏道。“莫大人真是快言快语,木某领了大人这份情,至于大人的好处,那绝对是少不了的,等我回京后一定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保证巡抚大人你是加官晋爵,一辈子荣华富贵更胜现今呀!”
“那就有劳侯爷了。”莫少卿拱手哈腰,嘴角挂着谄媚的笑。
须臾,在老鸨的引领下,喜儿搀扶着身着一袭青衣的木婉儿姗姗来迟,一块红绢布遮住了婉儿美丽至极的脸儿,同时也遮住了众人想一睹红颜的渴望。
“婉儿姑娘来了。”
老旁人未到声已至的在前面吆喝着,此时从两侧厢房内纷纷探出一个个好奇的人头,可惜众人只瞧见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至于传言中她的美丽容颜,则因她头顶罩了一条红绢布,什么也瞧不到。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光看她摇曳生姿的身影,就够这些寻芳客充满遐思了。
“嬷嬷,这婉儿姑娘来了,怎么也不掀开头巾?”莫少卿愠怒地问道。
“老爷有所不知,红伶楼有个规矩,如非正王儿,姑娘是不随意掀开头巾示人的。”老鸨解释着这初夜权的规矩。
莫少卿怒斥:“啐!无稽之谈,那她平常接客不就也纱巾覆面?再者,本大人可是已帮她赎了身,早不归你红伶楼所管!”花了大笔银子却连脸蛋都没瞧到,心里总是不舒坦。
“老爷说的是,我们婉儿姑娘的客人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接见客人,再者若成了入幕之宾,那也是隔着层层纱幕,只能隐约看见,这才有神秘感。虽然大人是帮我家婉儿姑娘赎了身,可是只要她还在红伶楼内,这个规炬可一点儿也不能少。”老鸨人面也见识多了,她柔声安抚着莫少卿的脾气,可是在态度上却一点儿也不妥协。
她费尽心思地娇养这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将她捧上了花魁的位置,如果现在的她能随意要见就见,这岂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招牌吗?那红伶楼的姑娘往后还有什么神秘感,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梵樗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这该不会只是红伶楼招揽客人的噱头,其实是夸大其辞的吧?”如果是个志节清高的姑娘家,又岂会投身红伶圈?做一个卖笑女?
隔着红绢,婉儿依旧能感受到眼前说话男子的不屑,他讥诮的目光正穿过丝质布料,投射在她脸上,令一向冷静沉着的她气血奔腾。
她双手用力握紧,想平息心中的愤怒,就连指尖刺穿柔嫩的掌心仍不觉得痛,不知为什么,她这次就是怎么也忍不下来,平静淡然的心说什么也无法漠视他对她的冷嘲热讽。
心中怒火迅速窜升,她双眉紧蹙,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陡然进出一道愤怒的光芒,啪的一声,她毫无预警的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绢布。
“不知奴家的容颜可否入得了公子的眼?”她努力想维持冷静,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泄漏了她的情绪。
当她愤怒的眼神对上了梵樗轻蔑的眼眸,四眸交会之际,婉儿心中微微一怔。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俊俏到如此地步,好看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婉儿原本是心如止水、平淡无波的心湖,如今却因为眼前这男子而起了涟漪。
在她看向梵樗的同时,梵樗冥黑的眼眸也同时锁住了她的容颜。
隐藏在俊美脸庞下的眸子,闪过一道带着危险的邪光,夹杂着一簇燃烧炽烈的火苗。
而这火苗持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立刻就被一抹诧异与惊愕给取代了,晶亮的眼神里闪烁着一道不敢置信、还有惊喜的光芒。
她,有着于他寻觅多年的女子同样的容颜!
只是眼前这个她的美艳却是用在勾引寻欢客的目光,不似二十年前的那个她——她的柔、她的美是慰藉病患和流离失所的老百姓的。
他这二十年来魂牵梦萦、辗转难眠的想着她、念着她,只是梵樗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她,居然是在这种场合!?
只是她,真的是“她”吗?
他震惊!
他心痛!
他欣喜异常!
内心不断交织的莫名情绪,梵樗不由得握紧双拳,不管她是谁?他都不容有人亵渎她。
婉儿的美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