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几次没有接通后,徐经野放下手机,靠在椅子里阖眼休息。
开了一下午的会,他眉目间的神色微倦,长指按了按额头,安心等着她的回电。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没听到,可在一个小时后手机依旧安安静静完全没有响起来的意思时,他隐约感到异常,又拨过去一遍,果不其然对方已经关机。
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保姆说她今天出去了,还没有回家。他下楼开车去她的公寓,敲门没有人应。物业说她下午时候回来过,后来有没有再出去没注意到。
他心里的不安莫名扩大,跟物业报备后找人撬开了锁。公寓里面空空荡荡,他逐一走过房间之后暂且放回心脏,他预想中的可怕画面没有出现,但紧接着更重要的是,她去了哪里?
物业在这时打来电话,说在监控中看到一位戴着帽子的女性像是徐小姐,在七点十五分时出了门。她没有带什么物品,衣着也比较随意,看起来应该只是暂时出去,很快就会回来。
徐经野沉着脸瞟了眼墙上的时钟,跟他到的时候只差了十分钟。他走到阳台打了两个电话,回来后坐到沙发上等她,可越是用力想静下心来,就越是控制不住浮躁。
他盯着桌上的感冒药接连抽了几支烟,最后走到厨房烦躁丢进了水池里。转回身时他瞥到开了条缝的书房,他盯着那条黑色缝隙看了片刻,鬼使神差迈步走了过去。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套桌椅和书柜,小空间竟然也显出几分空旷。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想象着她平常坐在这里的样子,随手拿起桌上的小物端详着,手办、烛台、文具、绿植,最后他垂眸,翻开了桌上的黑色本子。
他知道她一直有随手涂鸦的习惯,虽然天赋不算高,但很有自己的调子。以前他看到她在课本上的画还训过她上课不专心,她觉得委屈,转头在他的名片上画了只胖螃蟹偷偷塞进他钱包里,害得他见客户时被对方奚落了好半天。
那几天她也自知理亏,见到他都绕着路走,最后被他堵住质问的时候底气不足还振振有词犟嘴,她画的可是好东西,那不是螃蟹,那是钳,是钱啊。
他要被她气笑,钳住她下巴在她脸上狠揉了半天。当晚她在他的监督下委屈巴巴写着翻倍的作业,不敢怒也不敢言。他在旁边望着她挂着红痕的白皙侧脸,有一瞬走神儿想,怎么这么娇气,以后可怎么办。
下一秒他眸底的寡淡笑意恍然顿住,他忽然意识到,她的以后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他会在她的婚礼上代表徐家人牵着她的手递给她未来丈夫的关系吗?
面前的人在这时写完了作业,小心翼翼观察着他忽然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声说:「我写好了。」
他回过神,冷酷命令:「再写一张。」
小猫整只呆住了:?
他拽过来卷子,拿手指点了点:「这道题,还有这道,我昨天讲过,全错了。继续写。」
她一脸痛苦面具:「明天再写行不行?」
他不给她讨价余地,站起身:「三十分钟后我过来检查。」
「哥!」
身后的人急切拉住他袖子,仰着小脸恳切检讨:「我JSG错了,我再也不在你的东西上乱画了!」
他瞟她一眼,大发慈悲:「半张。」
她犹豫咬咬牙:「好。」
「我十五分钟后过来。」
语毕他继续迈步,椅子上的人像是还有话要说,急着倾身拦他:「那个——」
椅子毫无防备发出砰的一声,她整个人失重往后倒下来,失声发出轻细尖叫:「啊!!」
他险险弯身拿胳膊挡了一把,整条手臂被振得倏然发麻,痛得他皱了下眉,扶稳了她低声斥:「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