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显得有些重要。
早几天施俐莉打了电话来,果然跟裴箐所讲那样,把“家宴”安排在了今天。
裴文杰对他老子素来没什么好感,这种所谓联系感情的大家长式的鸿门宴,他是能避就避。但是这次不行。
这次,是他娶了梁逢后,第一次家宴。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带着妻子回父母家看看。
看看震怒后的裴宏还能出什么招。
*
周从丹带着梁楠去儿童乐园玩了。
背包里还装着梁逢做好的饭菜。
对于这一点,裴文杰多少是有点羡慕的——比起家宴,他也想在家里吃饭。
“这样行吗?”梁逢换了身略正式的三件套,出来问他。
裴文杰走近打量他。
怎么不行。
简直太行了。
这西装略有点小心机的在他腰后受了一下,勾勒出他的长腿和笔挺的后背,让他看起来很精神。
同色系深色的领带贴在衬衫上,正好在他喉结下方,美好的脖颈上有些略长的秀发。他凑过去嗅了一下他耳后。
是很温和的草木香味。
“用了香水。”裴文杰点评。
梁逢耳垂红了,有些紧张的退后一步:“我、我怕身上有油烟味,就喷了一点香水,放在门口的那几瓶……没、没和您说,抱歉。”
“很适合你。”
裴文杰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拽直衣襟。
这个过程,他们都贴得很近。
梁逢一时间脑子有点空白。
他们似乎很少这么亲昵——除了在床上,除了做那些事……
可是这会儿裴文杰没有亲他,没有搂他的腰,只是自然而然得这么亲近,轻易地跨过了那条人跟人之间的线,让他感觉很怪异。
片刻后,裴文杰按住了他的手。
“你很紧张。”裴文杰说,“是因为一会儿要去见公婆的原因吗?我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你的存在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无论你今晚表现如何,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不要紧张。”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像我父亲那样的人,能够在商场上纵横这么多年,什么是真话,什么是谎话,早就分得一清二楚。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认为过我们是自由恋爱。或者说感情在他这里,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滑稽可笑的东西。”裴文杰说,“这些年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所有人都在他的操控下生活。这就是他要的,无论是事业、妻子、还是子女,都只能向他低头顺从。他没有料到你的出现,他没料到在一再警告后,我真的会违背他的意愿。”
“那天慈善晚宴上的项链……”
“他也只能做那样下作的事儿。”裴文杰说,“我挑衅了他的权威,他才勃然大怒,妄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可是这样的愤怒出了暴露出他的理智全无之外,什么也没有。”
裴文杰平时带人带着疏离,很少有太多的私人情绪,谈及他父亲的时候,却语气冰冷。
那不像是聊到父亲,更像是什么仇人。
刚还有些暧昧的气氛已经消散。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