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鞋的时候,裴文杰又看到了梁逢手腕上那只格拉苏蒂偏心。
“送你的宝玑怎么没戴?”
梁逢愣了一下,看看手腕上那只已经有了明显岁月痕迹的偏心:“您送我那只有一些昂贵了。总感觉找不到适合的场合。”
裴文杰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腕表于男士约等于首饰于女士,总是要分场合、分衣服的搭配,一块儿表,再贵也不能天天戴。
“表不嫌多,迟点有喜欢的买了送给你。”
梁逢笑了笑:“走吧,我怕来不及了。”
*
车子缓缓驶入裴家大门,高耸的电动大门在身后自动关上,发出咣当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分外地不合。
裴文杰在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中去瞥身边始终安静的梁逢。
他忍不住用右手按在了梁逢的手上:“别紧张。所有的事,你都顺着本心来做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好。”梁逢说,“我记住了。”
不远处突兀地耸起一座别墅建筑。
这套房子像是展开的燕尾,以中间为核心,有左右两翼共计二十余间套房。
车子从转盘花园划划驶入门口挑高的回廊下。
裴宏的妻子,裴文杰名义上的母亲,施俐莉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她穿着得体的着装,小羊绒一步裙,同款的舒适中式上衣,盘扣的珠子是用金镶翡翠制作的花骨朵,一件针织披肩,左胸上那只翡翠蝴蝶翅膀颤动仿佛即将飞走。她的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用翡翠做成的花朵发卡固定。
衣服与首饰之间搭配相得益彰,没有错漏。
她嫁给裴宏之前,也是大家千金,很有教养的一个人,从不出错——今天当然也不会。
即便是提前十分钟站在门口,以婆婆的身份,迎接自己丈夫与情妇所生的孩子,还有他的伴侣第一次回家吃饭……
她也是举止得体,表情温婉。
车子停下来后,裴文杰下车时,她已经走了上去。
“文杰。”她微笑着打招呼。
副驾驶的门也打开了,另外的陌生人下了车。
“这位是?”她看过去。
“梁逢。”裴文杰对她说,“我爱人。”
梁逢上前几步,打招呼道:“阿姨您好。”
施俐莉没有应这一声阿姨,她看了梁逢一眼,便又对裴文杰说:“今日又来了几位贵客,等了你很久了。”
“贵客?我以为今天是家宴?”
“家宴也可以邀请朋友一起,你父亲也久等了,快跟我来。”
裴文杰似笑非笑看她:“急什么,梁逢带了礼物给你。”
“是,我早晨在家里做了些面点,还有一罐自制的浆水。想着今天家里人一起吃饭,所以就带过来了,一会儿可以稍微热一下,大家一起吃。”梁逢从后车座上拿出一个大大的保温包,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那个保温包是藏蓝色的,上面还有点小碎花。
朴素。或者说寒酸。
施俐莉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