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头!你听我说!”冯慎方站稳,又急急喊道。
然此时鲁班头杀红了眼,恨不得在冯慎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哪里还会听他分辩?趁着冯慎说话工夫,他已将刀尖疾刺,霎时便探至冯慎胸前。
眼见那钢刀便要穿胸而过,冯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急匆匆出掌一击,将刀身险险格偏。
见未能得手,鲁班头索性将身子猛转,借着回旋的力道复挥砍来。
冯慎看那刀来得凌厉刚猛,自是不敢硬触锋芒。身形一矮,让过了刀头。可谁承想,鲁班头这一刀,是斜斫而下,冯慎一个不及,便让刀尖划在了左肩之上。
冯慎吃疼,抱肩滚在一边。虽说伤不至骨,可也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见伤了冯慎,鲁班头越发的起劲,将刀舞得开阖纵横,又奔着冯慎砍来。被人屡屡逼欺,冯慎也动了真怒。他厉啸一声,从地上跃起,操拳挥掌,迎着鲁班头便打了过去。
即便盛怒之下,冯慎也知肉掌抵不住钢刀。他不与鲁班头硬撞,只是将脚步滑闪,迂绕环折,曲奔近至刀砍不及之处。
冯慎幽缈飘忽,动若活蛇,鲁班头几下劈斩,皆无一中。
眼瞅着冯慎左躲右避,鲁班头不禁暗暗心焦。可就是这么一慌,刀法便使得有些杂乱。
见鲁班头空门大开、破绽四现,冯慎便知机会已到。他不等鲁班头回刀,便径直搭手刁住了他的手腕。
鲁班头腕上一麻,心知不妙,赶紧拼死去挣。可冯慎更快,不待鲁班头发力,左手便握成凤眼状,冲着他颈根狠狠一击。
“啊呀!”鲁班头只觉一股闷钝之力贯袭,惨叫一声,钢刀脱手。
趁此机会,冯慎又是唰唰两掌,狂击在鲁班头胸腹之上。
受了这番猛打,鲁班头再也苦撑不住,腰背一缩,痛跪在地。
见他落入疲势,冯慎缓缓吐纳一番,负手而立。“冯某好言相劝,鲁班头却一味砍杀。为求自保,多有得罪!”
“直娘贼!”鲁班头猛抬起头,怒道,“还啰唆什么?!要杀便杀!少在这惺惺作态!只恨老子没用……不能手刃你这通匪恶贼!”
“通匪?”冯慎猛的一愣,“鲁班头何出此言?”
“姓冯的!除非你把……把老子杀了!只要还剩一口气……老子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鲁班头骂罢,竟还要强撑着爬起来与冯慎放对。
“鲁班头,”冯慎急道,“你定是误会了!”
“误会?”鲁班头踉跄着拾起刀,骂道,“老子那些兄弟皆死于你手,这也叫误会?!姓冯的!你现在露出了真容,就是想杀我灭口吧?哼哼!放马过来吧!就算老子杀不死你……也要在你身上再砍上一刀!”
说着,又要举刀朝冯慎扑来。鲁班头受了重创,脚底下自然是不利索,冯慎轻轻一闪,便避开了他的刀击。
见鲁班头还欲杀砍,冯慎只好在他腿弯处一踢。鲁班头站立不稳,又跌倒在地。
“唉,”冯慎长息一声,道,“鲁班头……就算你要打要杀,也得先给个缘由吧?冯某究竟哪里冲撞,引得你这般抵死相搏?”
“自个做下的恶事,反叫老子提醒?”鲁班头恨道,“弟兄们那些尸首,你难道看不到吗?!”
“尸首?”冯慎一惊,忙朝四下望去。远远地,那一干马快,皆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
方才事起突然,冯慎还不曾留心周围。此时一见,不由得悲痛钻心。他顾不上鲁班头,忙跑去挨个看了个遍。那几名马快有伏有仰,脖子上都划出条深深的切口,显然都是不活了。
冯慎沉着脸,慢慢地回到了鲁班头身边。“鲁班头……赖我发现得晚……咱们……咱们都中了歹人的奸计了!”
“姓冯的!事到如今你还敢巧言诡辩?!”鲁班头忿道:“老子恨不得将你寝皮食肉!”
“鲁班头你好生糊涂!”冯慎厉喝道,“若我真要杀人灭口,岂会有暇与你啰唆?!”
被冯慎一喝,鲁班头也有些怔了。“当真……不是你?”
“还能有假?”冯慎气道,“冯某若有半句欺瞒,甘愿引颈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