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收买了……要拿我去当替罪羊……”
“叶姑娘!”冯慎喝道,“在下劝你,不必再假装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了!你之前屡次混淆我视听,不就是想让我把疑心转移到小德张身上吗?不过你也当真了得,用几句半真半假、避重就轻的话,就引得在下白白耗费了一整日的时限!”
叶禾哭道:“冯章京你冤枉人……明明就是你怕逾期破不了案,就想捉我去交差……反正我是个糊里糊涂的傻丫头,斗不过你们这些坏人!”
“哼!”冯慎冷笑道,“到了这种地步,叶姑娘还要做戏!若在下猜测不假的话,那小德张送你金簪是实。可那支金簪,却压根儿没有丢!在初次见面时,你明知我是为查案而来,却装作偷偷摸摸,骗小德张说将簪子落在了淑清院。那时你看似有意回避,然有几句关键的字眼儿,却特地提高了声音,你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引起我的警觉。”
叶禾道:“我要是真凶,躲着你还来不及哪,岂会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这便是叶姑娘的高明之处了!”冯慎道,“你在小德张面前扮痴作傻,他对你除了责骂几句,自然也不会抱什么指望。可小德张素来谨慎,怕真的牵连在自己头上,于是便趁着夜色,想去把那‘丢失’的金簪给找回来。因叶姑娘之前的‘提醒’,在下也不免会去淑清院蹲守,这么一来,正好撞见小德张,那么,他的嫌疑便会更重了。”
叶禾急道:“冯章京你也说了,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再说第一次见你那会儿,我还当你是新来的公公呢,又怎么会……”
“算了吧!”冯慎挥手道,“叶姑娘,那正是你弄巧成拙的地方!开始时候,我也并没在意,可后来经人提醒,才知大有问题!”
叶禾道:“这是在宫里,平时不可能有外头的男子出入,我将你认成太监,又有什么问题了?”
冯慎道:“话是不假!可叶姑娘别忘了,在下这一身武官补服,与那太监所穿的截然不同,就算认不出人,难道还认不出衣服吗?哼哼,恐怕叶姑娘非但知我入宫查案,并且还特意安排了一场‘巧遇’的好戏,故而我与小德张随意一找,便毫不费劲地找到了你!”
叶禾沉吟半晌,道:“好,就算是这样,也最多不过是给小德张栽赃。冯章京,你凭什么说我是真凶?”
冯慎伸手一比画,“半截线香!”
“线……线香?”叶禾脸色一变,又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我不是跟冯章京说过了吗?那香是用来祭拜珍妃娘娘的……”
“是吗?”冯慎道,“可在下却从仪鸾殿荣姑娘那里得知:这宫中怕失火,轻易是不得燃点线香的!”
叶禾分辩道:“规矩是规矩,可难免也会有个例外……我去淑清院祭拜,总不能还捧着一尊大香炉吧?”
冯慎道:“叶姑娘去淑清院,一不是找簪,二不是祭拜,而是为了毁掩证物!”
叶禾惊慌失措,“你……你血口喷人!哪有……哪有什么证物?”
冯慎道:“那证物,在下还亲手拿过,就是那半截线香了!据叶姑娘所说,那画像是从天而降,呵呵,若不借助那根线香,又怎么会有此‘异象’?”
叶禾只是不认,“冯章京的话……我可听不懂……”
“那好,”冯慎又道,“在下便替你说个明白!那夜你与小德张约在淑清院,你算好了时辰,提前在一棵树上将那画像悬好。为了不惹眼,那画像想来是被你卷成一卷,然后用丝线吊挂。丝线中间,系串了一根点燃的线香,待香头慢慢燃至线上,便会烧断丝线,与画像双双落下。只不过香沉画轻,一个撞地而灭,一个飘摇缓坠。小德张当时被那突然出现的画像吸引,自然察觉不到其他的玄机。叶姑娘此计可谓是神妙,然略嫌美中不足的是,那夜突然起风,吹得香头乱摆,是以在画像上,烫出了几个小洞!”
叶禾无言以对,只是咬唇不语。
“叶姑娘不作声,那也没什么用!”冯慎接着道,“实话说了吧,在下一疑心是你,许多看似离奇的事便全都对上了。上午我曾去过那立马关帝庙,见那殿上,还残留着不少泥脚印!”
叶禾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冯章京既然铁了心要冤枉我,就连个风吹草动也会赖在我头上!那阵子一直下雨,他们进进出出,踩出几个泥脚印又有什么稀奇?”
冯慎道:“在下就料得叶姑娘会这么说!可叶姑娘有所不知,那晚崔公公受惊后,回来便将自己反锁在大殿中,这些天来一直如此……”
叶禾心虚道:“他愿意那样,又关我什么事?之后我又没再去找过他……”
冯慎道:“但那天晚上,叶姑娘可是冒雨去了!从宫中到立马关帝庙路程并不短,有很长一段是夯土道,受到雨水浸泡,道路必会泥泞,叶姑娘步行而至,何以脚上鞋子却未沾上一点儿泥水?”
叶禾道:“你……你怎么知道我鞋上没沾泥?”
冯慎道:“听说叶姑娘在那大殿上逗留了很久,若是脚底沾了泥水,为何没留下泥迹?那殿上的一干泥脚印,我都仔细辨认过,皆是宽长的男子足印,并无一个如女子的纤足般窄小玲珑!哼哼,叶姑娘如此的处心积虑,想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图谋,因而我想,那夜崔公公撞见的珍妃鬼魂,也十有八九就是叶姑娘所假扮!”
叶禾嗔道:“冯章京,这些全是你的一面之词!”
冯慎道:“不错!你身上还有些疑点,在下暂时尚未想明白。不过就拿现有的证据,也足够定你的罪了!走吧叶姑娘,有什么话,就随在下去太后那里再说吧!”
“我不去!”叶禾怒道:“冯章京,枉你仪表堂堂,不想也是一只甘愿趋附那恶婆的走狗!”
“哼!”冯慎也怒道:“冯某究竟是何样的人,也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叶姑娘,你还是老实就范吧,不然在下可要动粗捉拿了!”
叶禾一仰头,“你倒是来捉捉看!”
“那就得罪了!”
说完,冯慎身子一晃,欺近叶禾身边。原以为叶禾会转头逃跑,故而冯慎不击不打,仅以擒拿手法去搭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