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獒齐吠一声,双双跃出厅去,围着灰头土脸的汤玉麟,恢复了之前的驯良模样。
汤玉麟气极败坏地爬起来,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举枪直指厅上。
“妈了个巴子的!”张作霖举起只酒碗,狠狠砸出厅去。“汤二虎!你他娘的真想造反吗!?”
汤玉麟双眼血红,“老七你闪一边去!老子非毙了这帮犊子不可!”
“毙你娘!”张作霖跳脚大骂道,“你那破枪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巴掌长的棒槌!妈了个巴子的!带上你那哈巴狗赶紧滚!再给老子丢人显眼,老子军法处治了你这狗娘养的!”
孙烈臣和张作相也苦口婆心道:“五哥,算是弟兄们求你了!别惹事生非了!走吧!快走吧!”
经过这番交手,哪怕汤玉麟再浑,也明白自己压根儿就无法对付冯慎等人。只是他这口气出不来,胸中便似要炸裂一般,有心毙了双獒泄愤,想想又实在是舍不得。最后怒啸一声,冲天将枪中的子弹尽数射光。
“你们都给老子等着!”汤玉麟将短枪往地上一摔,狠狠踢了双獒几脚。“不中用的玩意儿!老子的脸全让你们丢尽了!走哇!”
望着那一人二獒狼狈的离去,张作霖骂了声“蠢货”,又向冯慎等人赔罪。孙烈臣与张作相亲眼见了四人的本事,更加确信张作霖之前所说,绝非夸大其词。
经这一通大闹,厅上已是桌椅狼藉。张作霖正想唤人来重设酒宴,却被冯慎制止。
“张统领不必麻烦了。明日要动身剿匪,酒就喝到这里吧!”
“哪怎么能够?”张作霖道,“我瞧刘家二位好汉也没喝到量啊,冯少侠,咱们还是接着吃喝,千万别让那汤二虎败了兴致……”
见桌上还剩着一坛酒,霸海双蛟抱起来,一人一半,轮番喝光。“行了!咱哥俩这样就差不多啦!”
冯慎笑道:“张统领你也瞧见了。我二位大哥已吃饱喝足,在下又是食窄量浅,所以就不奉陪了。”
“那行吧。”张作霖点了点头,扭头道,“六哥、老八,替我为四位贵客安排住处吧。”
“好!”孙烈臣与张作相答应着,冲冯慎等人道,“四位,请随我们来!”
大院后首,设着一排房屋。孙、张引着冯慎等人分房下榻,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开。
四人分居三室。霸海双蛟酒灌得急了些,此时醉意上来,甫进屋便一先一后地扎在床上,将呼噜打得震天响。
冯慎入房后,净手擦脸,又坐在桌前看起书来。
约莫一盏茶的光景,房门轻响。冯慎开门一瞧,原来是香瓜。
“怎么?香瓜你有事?”
香瓜摇了摇头,道:“俺睡不着,见你屋里头还点着蜡烛,就想来和你聊聊天。”
“先进来吧。”冯慎说着,将香瓜让进屋内。
香瓜在床边坐定,“冯大哥,你在酒宴上给那姓张的看相,那些话都是骗他的吗?”
“倒也不是。”冯慎摇了摇头,“那些话里虽有调侃,可他张作霖,确是有雄霸一方的枭雄之相。”
“啊?”香瓜道:“照你这么讲,他以后还能成个人物啊!”
冯慎道:“我其实也拿不太准。对看相断命之学,我尚在研修之中,若是大师父在此,必会看个十拿九稳。”
“是啊。”香瓜点点头,黯然道,“冯大哥,俺有点儿想他们了……也不知他们在岛上好不好……”
冯慎轻叹一声,拿起桌上书册。“不瞒你说,我方才在习读《策阵》时,便想起了三师父。”
“想他做什么?”香瓜嘴犟道,“咱们不在,那臭穷酸指不定有多快活呢!”
“这倒是!”冯慎笑道,“少了你去跟他拌嘴,三师父必定会清闲很多。”
“哼!”香瓜嘴巴一翘,“你总是站在他那一头!难怪那臭穷酸如此偏心,临走前居然肯把《策阵》给你带着。”
冯慎正色道:“香瓜,三师父对你我一视同仁,何来偏心之说?”
香瓜“扑哧”一笑,“冯大哥你别绷着个脸,俺是跟你说笑呢。再说了,那些个打打杀杀的兵法,就算是臭穷酸肯教,俺都不肯学呢!只是俺有些弄不明白,那臭穷酸对《策阵》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怎么会舍得让咱们带出岛来?万一丢了怎么办呀?”
冯慎道:“这便是三师父用心良苦之处啊。一来是为了让我继续研习,二来也是对咱们的考验。”
香瓜奇道:“考验?”
“没错!”冯慎将头一点,道,“带着《策阵》离岛,风险自不必说。然本门历代前辈,无论经遇再难再险,最后都将那四册经诀传了下来。若合你我二人之力,连一本《策阵》都护不住,日后还如何去独当一面?”
香瓜道:“俺懂了,那臭穷酸心眼就是多啊……不过冯大哥,你也别那么辛苦,不就是伙土匪吗?随便打打也就散了,哪值得熬夜去研究《策阵》上的法门?”
“不然。”冯慎摆了摆手,道,“兵者,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