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觉得可惜,那琉璃杯的名头好听,实际上只是便宜的玻璃制品,甚至算不上上品。拿这样的东西换走大清的真金白银,太亏了。
回程的马车上无事,林然索性复习了遍快要忘记的玻璃方子,心中不知第多少次期望康熙早点退位,不然她想做什么都是个掣肘。
连安顿戴梓的庄子都做了伪装,寻了个最偏远的,又在外设了烟花爆竹作坊,底下人没动林家与雍郡王府的关系,跑了许久官府的路子,得了批准后才开起来。
重重伪装下,唯有最不起眼处才是戴梓带人研制火器的工坊。
林然长长叹了口气,这东西要命得很,若让康熙发现了,怎么也会被判个死罪。
可时间耽误不起,外面的火器发展飞快,大清若是一步慢,那便步步慢。史书上轻描淡写的几笔,是多少人的性命去填,她不愿,也不许……
黛玉少见林然如此惆怅而悲伤的表情,姐姐不是有了那琉璃方子,本该高兴的事,怎么会难过起来?是这方子有问题,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用?
“无事,一时多想了些。”林然抱住黛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黛玉见她情绪回转,虽仍旧挂心何事能让姐姐伤心,却也转了话题,说起秋狝所见所闻。
“姐姐可知道,迎春表姐有了决断。”黛玉靠着林然的肩膀,将迎春的打算说出,“大舅舅家虽议起迎春表姐的亲事,但始终没定下来。”
这件事林然也有所耳闻,她与迎春同届选秀,如今她已成婚,而迎春还待字闺中,并未定下婚事。
“迎春表姐想做格格的陪嫁女官。”黛玉说出来时仍觉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有些佩服,“她说家中替她相看了许多人家,但始终没挑到合意的。”
邢夫人不想迎春高嫁,毕竟邢夫人自身就吃了许多高嫁的苦楚。
而贾赦想着贾琏如今科举,虽说一时半会儿考不上举人功名,但自家改换门庭是板上钉钉的事,便想替迎春寻个文官家的公子。
毕竟科举有为的进士们年岁都不小,真有那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哪里轮得着他们一个落魄勋贵家挑选,倒不如直接在文官家的儿子孙子们里找。
某种意义上邢夫人与贾赦的想法不算冲突,文官也有品级之分,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寻就是。
但这事始终没定下。
迎春此次随行,心中却难得生了份志气——瞧四公主何等气派,即便是女子又如何,不照样掌了权?那些陪同四公主的女官,如今也在公主府中参与政事。
林然叹道:“不是人人都能当海靖。”
嫁入蒙古的格格们多了,也只出了一个海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