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羁怀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他肩膀是真疼,肩背不觉塌了下。
路石峋看到这一幕,立刻紧张问:“你怎么了?”
叶羁怀勾唇一笑:“无事。”
他确实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但不过就是疼了点,而且伤在左肩,不会影响他今后写字。
叶羁怀唯一觉得憋屈的是,出来行军打仗,他不是伤在敌人刀下,反倒伤在了自己人手里。
听叶羁怀这样说,路石峋板起面孔,像个小大人似的,拿命令的语气道:“快去躺好。”
说着路石峋还伸手扶了一下,让叶羁怀在床边坐好。
就在这时,简图来了。
简大夫见着路石峋,想起之前是怎么被这小兔崽子折腾的,立刻面露菜色。见到小家伙又搞得一身伤,脸上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但叶羁怀却还惦记着李闻达,便对简图道:“简太医,劳烦您照看下石头,我去去就来。”
就在简图将要表现出不想与小崽子独处的不情不愿之时,忽然,又像是看到什么,立刻努力板起面孔,嘴巴抿紧,不再吱声。
叶羁怀扭头望向路石峋。
刚刚还在威胁大夫的小少年神色瞬间恢复如常,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尽管面容严肃,可小脸蛋上刚刚四处奔跑的红晕还未褪去。
叶羁怀不得不承认,这小崽子安安静静不作妖的时候,模样确是可爱的。
他对路石峋道:“你先治伤,等我回来。”
于是,在简图心底无声落泪之时,叶羁怀出了营帐。
而不出他所料,李闻达果然还在帐外没走。
见到叶羁怀,李闻达迅速上前搀扶,却被叶羁怀拒绝了。
叶羁怀朝另一侧伸手,温声道:“兄长,借一步说话。”
李闻达只好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叶羁怀,两人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
李闻达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双手垂在身侧,深深低下脑袋,对叶羁怀道:“阿怀,你揍我一顿。”
叶羁怀愣了片刻,笑了。
阿怀是他爹娘、外祖父母从小对他的称呼,而他也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李闻达脑袋埋得更深,只露出一个头顶,只听叶羁怀道:“兄长不必介怀。”
李闻达立刻抬起头,对叶羁怀道:“那你喊声哥。”
这下,叶羁怀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