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的反击犹如天边闪电,如果不是兰斯洛闪躲得快,拼尽一切的倒滚出去,让强劲鞭风只是擦过,他或许就要因为这凌厉一击,被打得身首异处,变成敌人适才的威吓状况了。不过,在兰斯洛踉呛后跌,从面对公瑾鞭子的第一阵线退下时,单独面对公瑾鞭击的奇雷斯,突然觉得身上压力顿然加重,跟着就失去动弹能力。
(就是这感觉……这就是万物元气锁了……)
天魔劲被完全封锁,体内气脉全部被阻断,刹那间变得如普通人一样,这样的感觉确实是身为天位武者的恶梦,但奇雷斯却早有准备,双臂一错,硬挡公瑾的近身一击。
“挡得住吗?我的故友。”公瑾像是嘲弄似的说着,但是这一鞭并没有打在奇雷斯身上。
在公瑾攻击的同时,一道仿佛轰雷、暴风似的尖啸,从左侧疾响过来,仿佛要一吐郁积已久的所有怨气,最简单、直接的一举,威力扯动气流,在周围合金板壁上留下尖锐痕迹。
来势太快,公瑾已经来不及撤鞭抵挡,当下只有侧偏过身,空着的右袖扬起,快速迎向敌人的拳头,减弱他一击的杀伤力。
太了兰斯洛勇于拼命的作风,公瑾甚至不敢直接击向他要害,逼他收招,只能使用这种正规的战法来招架。
两股力量短兵相接,兰斯洛明显逊了一筹,整个身体在半空被截停住,但是当黑暗魔气随着天魔劲鼓荡冲激,妖雷魔电在拳头上响起起霹雳,这一拳的威力赫然倍增,竟然一下子就轰歪公瑾的衣袖,跟着更破入进去,再攻破那柔韧的护身气墙,刚猛威力逼得公瑾面门生疼。
(天魔功真是强悍,单纯以力制力,甚至能够反挫比它更强的敌人,要凭纯力量将天魔功稳稳压下,要的绝不只是强上一倍,可能要强上三倍,不五倍以上的力量;如果不能凭力量,那就只能以巧破力了,但是……)
脑里一下子闪过许多念头,最终仍不愿意和兰斯洛比拼内力的公瑾,使用了最有效率的技巧,随着他的天心意识转动,万物元气锁奏威,兰斯洛再次被锁缚经脉,所有真气消失无踪,那威力万钧的雷霆重拳也软垂下来。
“哈哈哈!”一击失手,兰斯洛却笑得比什么都开心,因为在公瑾把攻击转向他的那一刻,之前被压制住的奇雷斯,突然像是一头奋起的猛虎,无比凶恶地攻扑向公瑾。
蝠翼增速,奇雷斯的速度比兰斯洛更快,转眼间就杀到公瑾面前,五爪疾抓向前任友人的脑门,声势之霸道,连兰斯洛都暗自心惊,大叹幸好不是攻向自己。
公瑾表情不变,左手持续挥着乱鞭,想要暂阻奇雷斯,另外一边却尝试先击杀不能提运真气的兰斯洛,避免两面作战。然而,之前单打独斗时,公瑾花了许多时间仍无法击杀兰斯洛,现在有奇雷斯牵制,仅余的一臂又腾不出空来,更加不可能完成这种理想。
想要倒过来做,也并不容易。万物元气锁虽能有效钳制奇雷斯,但是不受压制的兰斯洛,每一击的杀伤力更在奇雷斯之上。奇雷斯爪击尚无法有效攻破的护身真气,却拦阻不住兰斯洛的重拳,在他不顾一切的极限催运下,如同万马奔腾的天魔劲,赫然能够逐步蚀去公瑾的护身劲,对他肉体造成威胁。
(同样是天魔劲,相互之间怎会差别那么多?)
公瑾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却一时没有应付的策略,断臂造成的残缺确实影响了他的战力,当战局只是单打独斗,无论遇上任何高手,他都有信心稳稳压制,但是兰斯洛与奇雷斯,却不是用一只手臂与一只空袖就能轻易对付的敌人,在这两人的交替联手下,远攻的鞭网很快就被突破,公瑾不得不撤鞭拔剑,改组防御剑网来应对。
朱鸟刀,白鹿剑,公瑾的湛卢剑挥洒出一片清亮虹光,所经之处,大气切裂,血光飞洒,在两名敌人的身上留下切口。
兰斯洛与奇雷斯战得并不轻松,虽然他们不住交替强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但身体却逐渐累积着伤口,每一下抢入与撤出公瑾的剑圈,都会新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然而,他们却像感觉不到痛楚般,每一下中剑,立刻侧身斜拖,宁可让剑伤面积被拖得更长,也不能让剑伤增加深度,因而伤筋断骨,影响战力。体内的每一分精力,都集中用在进、退、攻、杀四个动作上,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让公瑾缓过气来,渐渐显示出斋天位修为的绝对优势,那时候所要面对的不只是惨败,甚至可能一招就被被敌人干掉。
这股无视一切的攻击意志,对公瑾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公瑾都觉得世上再难找到这么棘手的敌对组合了,兰斯洛与奇雷斯不但武功极强,一离开万物元气锁束缚,就会形成强大威胁,更麻烦的一点是,这两个人的回复能力,此刻都堪称是举世无双。
魔族的回复能力本来就强,奇雷斯新吸蚀妮儿的精血后,短时间内的回复能力更是暴增;另一边的兰斯洛则有乙太不灭体护身,换做是别人,硬闯剑网时挨了那么多剑伤与失血,早已被碎尸万段,但是这两人却凭着非比寻常的战力与回复力,不但苦苦支撑,甚至还让公瑾倍感威胁。
(这种仓促联手,彼此之间全无默契可言,应该不难破解……)公瑾做着这样的判断,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看法必须修正。
兰斯洛与奇雷斯,这两个和“友”字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人,出手进退没有半点配合默契,甚至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对方,免得看到对方有什么疑似不轨的动作,先行战了起来。
但是,尽管他们没有交谈,也没有联手默契,可是短暂的攻防间,却有一种奇妙的平衡。
他们都知道,如果不先压下私心合力打倒眼前敌人,那么今天一定离不开这里。
他们都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马上会被公瑾的万物元气锁克制,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当有一方面临危机,他们会不顾自身安危的猛攻上云,阻止敌人各个击破。
这样的联手算不上完美,攻防之间的破绽多得一塌糊涂,但却成为一种随时会崩溃的恐怖平衡,在这个平衡上渐渐向公瑾施压。
几回合一过,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公瑾渐渐觉得,身前身后的这两个男人,似乎是两头披着人形外表的野兽,全凭着最原始的野性来动作,意志里只剩下求生、毁灭敌人这两个欲望。
因为是野兽,所以不必用言语、眼神来交谈,单从对方身上的气味,就能够差别对方释放出来的每一个讯息。
察觉到这一点,公瑾忽然觉得,自己无法用阻断联手的方式来分别击破这两个人,因为他不能理解这两头猛兽的想法,也不能解读他们的攻防讯息。
但仍是有空隙可寻,因为危险的平衡,始终是一种不安定的存在,虽然会因此而更具爆发性,可是只要时间一长,这些形同炸药的缺点就会一一暴露。
(胜利的关键在于时间吗?这两头野兽都没有什么耐性,只要时间一长,他们就……)
耐心,是迈住成功的必须条件,但公瑾却不是徒然等待机会的人,白鹿洞子弟本就擅长利用地理优势,更何况这座金鳌岛的大小机关就如同公瑾手足,变幻如意,公瑾很快就构思着如何利用周围机关应敌的策略。
(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换言之,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背后,这个破绽应该可以利用……问题是,现在到底有多少人闯上金鳌岛了?)
险死还生,郝可莲并不太了解发生什么事,只是忽然就觉得自己被某人托起,飞快地移动,但侧头往下看去,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片空气,然而腰间与大腿上那种被托抱的感觉,却无比实在,这让他立刻判断出自己的情形,知道有某个隐形物体正撑托住自己奔跑。
这个不合理的现象,无形中已经透露出解释,在郝可莲的记忆中,这么会使用鬼祟伎俩的人实在不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