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从船上下来,踏上码头的。
有的人是由远而近前来码头接人的。
人来人往,很是拥挤。
还有不少码头搬运工人,在搬运货物,或替客商扛行李。
黄水平的四名打手在后面追逐着郭妙妙。
“这治安,真够乱的。真不知巡捕房的人是怎么搞的?这要是在我们古城,大帅发现这种情况,早把巡捕房的头儿召来,痛骂一顿了。”
在码头由上往下的台阶旁,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三个人。
其一人,正在议论着码头的治安,并拿这里的治安状况与古城相比。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小姑娘,年约十七八岁,上身青蓝衫,蛮腰之下是黑色短裙,脚穿黑布鞋。
他们三人当,居站着的是一位年美貌妇女。
美妇人身穿黑色旗袍,侧面编发,后面盘起,高挑优美,肌肤白皙,华贵温娴,典雅雍容。
她左手臂挎着一只黑色高档的小挎包,右手腕挂着一串佛珠,她的右手拇指在不断地移动那串佛珠。她美目跳动着喜悦与期盼,似乎在接什么重要人物。
这位说话议论青岛码头治安的娇小小姑娘就站在美妇人的左侧。
美妇人右侧是一位年青男人,年约三十岁,身着黑色长款风衣,黑色皮靴,头戴礼帽,背手而拢,英挺帅气。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码头边停泊的那艘邮轮。
他锐利的眼光,似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小雅,别乱说话。去,找一处有石块的地方,站高点,象你路大哥那样,认真盯着人群,一看到少爷,马上挥手。我们接到少爷,便去上海。今天下午还有邮轮去上海的。”美妇人娴静而庄重,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吩咐她盯好那艘挂着太阳旗的邮轮。
说罢,她指了指她右侧的年青男人,示意小雅得向这个帅气的年青男人学习。
“四夫人,少帅不是小孩了,而且,他还有冯叔叔、云姐姐陪着,他走上台阶,一定可以看到咱们的。就算他看不到我们,冯叔叔、云姐姐也能看到咱们呀。还有啊,你别老让我学路洋,他那是装酷。他想吸引美女呀!你想想,他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多寂寞啊!呵呵!他连媳妇都娶不上,太没能耐,我可不认他做大哥。”小雅却是一个贫嘴的小丫环,而且在静庄重的美妇人面前一点也不害怕,依然东拉西扯的。
她说罢,却弯腰侧头,去看“路大哥”的表情变化,那样,很是调皮。她心里在想:我的话对路洋剌激有多大?他会不会气歪了鼻?呵呵!
细心听他们的对话便知,美妇人便是凌南天的母亲林依依、凌雄的第四位夫人。
她的儿凌南天二十岁了,可她的容貌看起来,似乎才三十出头,依然是美貌如花。
儿行千里母担忧。
林依依在凌府不争不斗,不管事,也不吃醋,平静生活,安享富贵,平时就念念经,诵诵佛。
她心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儿凌南天。
因为凌南天无论在哪里念书,都喜欢打架,从十岁开始,已经不是爱好打架那么简单了,而是喜欢找女孩了。
慢慢地,他还玩出事来,把一些女孩的肚搞大了,弄得不少家长跑到凌府来要赔偿。
所以,她决定把凌南天送到国外念书。
但是,她不强迫爱念什么学科,只要他别再玩女孩、别再经常打架就好了。
原大战爆发时,林依依并不在古城,而是领着卫队回了山东老家,扫墓祭祖,仍是与世无争,过着平静的生活。
前几天,她忽然接到凌南天的电报,说是凌雄病重,凌南天要回国探亲。
林依依恰好又在山东济南,所以,她便领着卫队,到青岛来迎接爱。
她仍然不想回凌府,不想回古城。
她想:凌雄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病呢?这恐怕是要骗天儿回去从军吧?替他争地盘吧?唉!不能让天儿从军!天儿平安健康就好了,家里又不缺钱,何必要去上战场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