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碗儿身上有恶毒未解,卫怀济才会时时伴着二人,顺道替她治病。至于为何用碗儿夫君的身份,则是怕她母女二人行走在江湖上,会受人欺负、惹人非议罢了。
听了卫怀济的解释后,任雪婵在这件事上,已经原谅了他。
可卫怀济在另一些事上的所作所为,却让任雪婵始终觉得如鲠在喉……
“那个……”
任、卫二人,竟同时做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任雪婵见状,头一回谦让道:“卫呆子,有什么话,你先说吧!”
卫怀济沉吟片刻,之后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般,低头快速道:“我知道,在鬼门峰上那次……我对不起你!我……我想救你的心,还不如鲍汉那个傻子!这件事……我一直深感愧疚。”
任雪婵道:“救人的心,是要发自内心的。倘若被旁人强迫着去救人,那就没了救人的意义。”
说到这里,任雪婵忽然抬头深深看了卫怀济一眼,冷冷道:“卫呆子,你和鲍汉……不一样。”
不一样?!
听到这样的评价后,卫怀济胸口憋着的一口气,登时“蹭”地一下窜到了头顶。
他搁下手里刚喂完任雪婵的脏药碗,暗暗将十根手指用力捏在掌心,同时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道:“我和那个傻子……当然不一样!”
任雪婵拿两只饱满杏眼,略带幽怨地看向卫怀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说真的,卫呆子,我倒情愿你是我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傻子。起码……那个傻子会不顾一切地保护我。比方说在鬼门峰上那次。比方说,在格索城……”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卫怀济一惊,有些诧异地看向任雪婵,且眉目间带些隐隐的怒气质问道:“你在怪我,格索城那次也没有出手救你吗?此事……是不是沈一心告诉你的?”
见卫怀济的反应如此之大,任雪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当即冷笑道:“她凭什么告诉我?你与她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难不成,在你眼里,她竟是个爱嚼舌根子的人吗?哼!你放心,这种事,没人告诉我!只不过,是我根据你素日里的行径,自己猜得罢了。”
看卫怀济被挤兑得满脸通红,任雪婵还觉不满意。
她满含嘲讽地上下打量了卫怀济一番,再不紧不慢道:“你瞧!胆小也是有好处的。你不肯去救我,如今,却可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给我治病!如此……不也挺好?”
说到最后,任雪婵口气里,竟不知不觉地添上了几分无奈的苦笑。
那苦笑……仿佛在讥讽她自己,遇人不淑一般。
卫怀济自恢复神智后,性子变得既高傲,又自负。是以,他哪里能忍受任雪婵对自己这样百般嘲讽?
纠结片刻后,卫怀济终是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地,关门出去了。
想到方才卫怀济讨好地要与自己去逛秦城时的开心模样,再看看如今卫怀济难堪时逃走的生气模样,任雪婵的心里不禁犯上一丝后悔:我……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毕竟,任何人在危险面前,都要先自保的。他三番两次不肯救我,不能就断定他是个坏人……只能说明,他没那么爱我罢了!唉!老天爷!你为何要让我遇上这么个人,又对他动了心!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