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师父有没有说什么?”
阿望强撑着没睡,见到南柯回来,迫不及待问。
“响小姐让你好好休息,”南柯腾出一只手摸阿望的脑袋,“快睡吧,要快点好起来哦。”
“南柯……”
“嗯,怎么了?”
“你可以……”阿望低下头,支支吾吾,“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南柯拍拍她,“那我去把碗洗了,你先躺着吧。”
阿望松了口气,重重点头。
等南柯再回到阿望身边时,小姑娘的眼皮已经闭上了。
南柯安静坐下,又探了探她的体温。
还是在发低烧。
“南柯,”阿望咕哝一声,缩成一只小虾米,从被子下伸出两条手臂,抱住了她的腰,脑袋也紧紧抵在她的大腿边,“到我醒来为止,都不许离开哦?”
“怎么突然这么黏人?”南柯失笑,拉起被角把她的肩膀盖住。
“我做了个噩梦,”阿望摇摇头,闭着眼睛,声音窒闷,“梦见你躺在床上,总是咳嗽,走路跌倒,流好多的血……”
南柯一怔,呼吸不自觉停住,窒息感一点点涌现。
“……还有你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喊着你的名字,把你拉进全是人、闪着灯光的小房间……”
“阿望,”南柯打断她,手指不自觉捏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别说了。”
南柯的声音比平日里要冷,阿望睁开眼看了她一下,抿唇点头,拥抱的力度更紧:“还好只是做梦,你还在这里,太好了。”
似乎是放下心来,阿望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南柯双手垂在身侧,盯着地板。
震惊,不解,还有……恐惧。
躺在床上和受伤的“她”,应该是南意。
雪地里和被带走的“她”,才是她自己。
为什么阿望会梦到她过去的事?
比起这些……
南柯压抑着内心的动摇,看向厨房。
散兵在厨房里煎阿望晚上要喝的药。
浓郁的苦味弥漫,散兵边擦手边走了出来。
“啊,我也看见了,”对上她的眼神,他没太多表情,随手把帕子挂在一边,走过来,嗓音淡淡,“所以,你没梦到不好的东西吧?”
南柯发不出声音。
她已经很久不再想了。
即使梦境仍旧会不时被往日的阴影笼罩,她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因为她知道,虚幻的梦一睁眼就会破碎,留在眼前的才是现实。
可是深埋的丑陋伤疤,却被这样突兀地揭了出来。
散兵知道了多少?
南柯控制不住地想爬起来逃开这里逼仄的空气,至少给她冷静的时间,想想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可是刚要起来,阿望搭在她腰间软绵绵的手阻止了她。
南柯垂头,只是犹豫一瞬,散兵蹲在了她面前。
“怕什么?嘴唇都吓白了,”失温的脸被散兵捏住,嘴唇也被抚了抚,“看你的反应,那些都是真的吧?”
南柯不敢抬头,全身僵硬得像一根被肆意拉扯的蛛丝,随时都要断掉。
“原来如此,双亲,还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