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嘴角弯出一点弧度:“真好。”
佣兵另一只手已经抢走了她手底的钱袋,闻言警惕地顿住:“什么?”
“如果你和阿德雷先生一样古板,”南柯平静解释,“我反而会觉得愧疚。”
眨眼间,剧烈的紫色闪光伴随空气被噼啪击穿的刺响,雷电横亘交织,锁住了佣兵的四肢。
钱袋发出一声沉重的坠地声,贵金属铸造的圆形货币顺着地板缝,哐啷哐啷滚落一地。
“救……!”
佣兵的声音哑在喉间,只剩下喉咙过于紧绷发出的变调颤音。
因为尖锐的刀尖抵住了他的上嘴唇。
“别出声,不许动,”面前的女人不知何时从他麻痹的手指间夺去了匕首,狡黠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回过头来。
佣兵被刀锋紧贴的嘴唇禁不住发起了颤,吞了口口水,屏住呼吸。
南柯观察几秒钟他的反应,垂下匕首,转身在靠窗的软椅坐下:“经历过死斗的人就是不一样,在这种关头还能保持冷静。”
“你、你是神之眼持有者……”佣兵又惊又怒,顾忌着皮肤表面一厘米不到,随时可能暴走的雷元素,没敢大声。
南柯没兴趣回答:“我要知道阿德雷的事情,事无巨细。”
对雇主的忠诚不如对物欲的忠诚。
对物欲的忠诚,又远小于对自己性命的看重。
面前的佣兵显然就是这种人。
“阿德雷……他家里有两口人,一个赌鬼老爹,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参加三十人团之前,家境还算不错……”
不消南柯提点,佣兵就十分识趣地把阿德雷的软肋全说了出来。
南柯静静听着,间或点头:“难怪他看起来不合群。”
半路成为佣兵的阿德雷,没有像大多数佣兵一样打家劫舍过,选择做这行,也八成是秉着赚完钱就抽身的心态。
“他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南柯问。
“听说是有一次护送货物碰到了镀金旅团,被砍掉的。”
“那他实力还算不错?”
“断手之前是不错。”
南柯拖长嗓音轻哼一声,指腹摩挲着匕首薄薄的刀面,陷入沉思。
看来像威胁这个佣兵一样,武力胁迫阿德雷站到她这边,是行不通了。
一方面要还债养家,另一方面,出了断臂的事故,除了佣兵这份职业之外,再难找其它生计,阿德雷性格踏实,不到真的生死一线,恐怕不会答应会让他丢饭碗的事。
南柯又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可要是不想办法解决他,在被随身监视的情况下办事,总归不方便……
黑瘦佣兵看出南柯只是想撬情报,没有害命之心后,表情逐渐轻松不少。
“小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小人知无不言!”黑瘦佣兵谄笑着,因为被雷元素死死禁锢,一动不敢动,满头冷汗。
南柯看眼被搁置在门边地毯上的食盒,想了想:“请再帮我买两杯咖啡上来吧,一杯加糖和牛奶,另一杯加冰,要最苦的那种。”
雷元素的束缚解开消散,黑瘦佣兵双腿脱力,咚地跪在地板上,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气:“是,是……”
“不必害怕,房间里的装置都已经被我拆了,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你就不会丢了这份工作,或者丢命。”南柯弯腰把匕首还给他,似笑非笑,“明天也辛苦你帮我带饭了。”
黑瘦佣兵连连点头,连滚带爬把满地摩拉收拾起来,双手奉还给她。
南柯数出五百,丢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