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三人引来很多惊奇的目光,许多人看起来都认识碎玉,不断上前和他打着招呼,碎玉微笑着点头一一回应,落月坐在马上看着他优雅从容的浅笑回礼,夜白在宫中也是这般,与每个给他行礼的宫女点头回礼,偶尔也会笑,却没有这股暖熙之意。
那些人惊奇的看着马上的落月,一个小女娃坐在马上出来溜街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她满脸大人的沉稳还有身后背着的醒目长剑却在分明的彰显,她不一般,很不一般。
晨殇是最能招蜂引蝶的一个,俊朗的外表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最主要的是他唇角满溢如阳光般灿烂明媚的笑容,不孤高,不骄傲,和气亲切,是很容易就让人一下喜欢上的类型。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跟在他们身后,那是碎玉的马车,但落月和晨殇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一起坐车,所以他只好下来陪他们步行了。
碎玉看出这两个人来路很不一般,而且单纯得没有一丝防备之心,于是他一时善心大发,便把这两个人捡回来了。
说是捡,倒还不确切,确切的说是把他们请回来的,因为他说了好多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们才答应跟他一起回府,因为他们丝毫不觉得他们两个人单独在外有何不妥。
碎玉相信,只要那个老鸨稍微对他们的要求有点为难之色,落月便会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银票尽数掏出来扔给她!
看着一脸沉稳的落月和笑得没心没肺的晨殇,碎玉自嘲的一笑,把他们两个带回家,也不知道是麻烦还是幸运。
碎玉走到一家府宅门前,两座石狮雕像威武的立在大门两侧,门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陋居。
有下人迎上前来接过碎玉的琴,还有人来牵马,说是陋居,却一点也不简陋,宽大的宅子里到处鸟语花香,立石翠荫,远处似乎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
“你们是从何而来?”碎玉转过头去问落月,不用说,她一定是带头的那一个,晨殇只是跟班,碎玉早就看出来了。
“山上。”落月淡淡的回答,一边四处张望,这宅院里还布置着风景,的确别出心裁,可惜就是小了点。
“山上?”碎玉微微一怔,“圣仙山上?”
落月点点头,一面跟着他的脚步,一面打量着四周的布景。
自古以来便有传说,圣仙山上住着神仙,但大家都知道圣仙山陡峭无比,根本不可能住有人家。
“你们住在圣仙山上?那,你们的住处是?”
晨殇笑盈盈的接过话:“当然是无圣宫啦!”
碎玉骤然停住脚步,紧紧的盯着他们两个,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们,呆住了。
……妖孽分隔线……
月华如水,倾流直下。
碎玉坐在忘忧亭中,轻拨琴弦,婉然流转的琴声从他指间徐徐而出,如流水潺潺,似清风徐徐,悠扬缠绵,像夜间最柔和的轻风,缓慢而温柔的渐渐侵入骨髓。
落月被这琴声吸引了去,她并没有睡,而是坐在房顶上,第一次在宫外过夜,她很不习惯,而且,她想夜白了,很想很想。
她从房顶掠下来,轻巧得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碎玉看见了她,小小的身影披着银白的月华,一身白衣在夜色下更加胜雪炫目,她的脸上是完全和年龄不符合的安静沉稳,背上长长的剑泛着若有似无的银。
真是个奇怪的小女孩,碎玉心里轻叹一声,琴声急转,惊如金戈鼓鸣,急如撕帛裂锦,激越的声音撕裂了夜色,连空气也似乎为这琴音荡出浅浅的波纹来。
落月身形一转,抽出背上长剑,宫里从没人弹琴,她一听到这琴声,便有了一种冲动,舞剑的冲动。
银勾轻吟发出隐隐龙啸之声,流华的剑气在夜色中绚丽夺目,碎玉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园中小小的身影,指尖快速撩拨抚弄,她的身影越舞越急,转眼便已化作一团飘忽的白影,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随着银勾剑势翻滚飞扬,整座园林里起了大风,卷起满地落英残红,纷纷扬扬包裹着落月与银勾。
“轰”的一声巨响,碎玉十指压弦止住琴音,光洁的额上已经渗出密密的细汗,落月的银勾斜垂指地,满园一片残枝败木碎石乱渣,碎玉头上的忘忧亭,已被削去大半,簌簌的灰尘落下来,碎玉抱起古琴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你这是要拆我的房子么?”碎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看着若无其事擦着银勾剑身的落月。
“不是。”落月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你这园子太小了,我一时习惯了无圣宫的舞剑林,忘了这里不能使全力。”
碎玉苦笑一声,她回答得毫不愧疚,倒让他觉得无话可说了。
已经睡下的下人们都被刚刚的巨响惊起来,看到园中一片残破景象不由得大吃一惊,碎玉挥挥手让他们先去休息,明日再来修整。
“你的剑术已达登峰之界,碎玉自问习剑数十年,也不及落月的十分之一。”摒退了下人,碎玉跃到房顶上,与发呆的落月坐在一起。
落月一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碎玉见她不说话,也陪她一起看着。这个自称是未来无圣宫主人的小女孩,身上有着许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那你说我的剑术,能不能算作天下第一?”落月突然转过头来问他。
碎玉淡淡一笑:“若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