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回家了?”
袁尚喜是想尽快回家,但她也担心柳啸月。三公子面冷心热,有时候太关心别人,就会忘了自己,所以她得替他担忧着。
“我猜三公子会请你保护我回沛州,所以在这里等你,想跟你说件事。”
“不是吧?”他们的默契也太好了。金多宝搔搔头,心里有点羡慕,江湖上多少恩爱侠侣,她就觉得柳啸月和袁尚喜最登对。“你想跟我说什么——慢着,你不会也想请我做事吧?”
“如果我二哥真被牵连入叛乱案里,袁家铁定保不住。但我私下与人合作了一间赌坊,我全都给你,你替我保护三公子上楼仓。”她十年来,月月在赌坊开盘口,赌大镖局几时成为“天下第一”,这事要搞大,单凭下注是不够的,所以她跟赌坊主人合作,她负责宣传,将这赌局传遍江湖,收得利益,赌坊分一半,另一半,她继续投入赌局中,这虽然使得她两袖清风,却让大镖局的名气响逼天下。
现在她要完蛋了,盘口也不必再开,剩下的余银正好拿来付金多宝的赏金。
“他让我保护你、你要我保护他,你干脆把我切两半,你们一人得一半算了。”
“从这里回沛州,不过五天路程,赶一点,三日可到;但去楼仓,却要二十余天,三公子伤重未愈,路上没人照拂,岂不危险?”
“这个……”金多宝感觉她说的也有道理。
“再者,我的麻烦是因为我二哥涉及叛乱,这事得由朝廷判决,你跟着我,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为了我而劫法场?”
金多宝是没那么大能耐。
“所以,你不如收钱保护三公子,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浪费金钱。”袁尚喜说。
“可我这么回去,如何跟三公子交代?他很紧张你的,你若少了块皮,怕他要揍得我三天起不了床。”
“三公子脾气很好,不会乱打人的。”
“那是对普通的人事物,若牵扯到你……你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万一让他发现我没看着你,天晓得他会发什么疯?”
“三公子是心肠好,加上感激我为他运功疗伤,所以特别关注我一点,这与情爱无关,你不必担心。”
“不可能,我金多宝好歹也闯了七、八年江湖,会连这种事情都看错?他肯定喜欢你。”
“我与三公子相识十余年,我了解他,难道还会不如你?”
关于这一点,金多宝就无法辩驳了。
“相信我,我的事,你是处理不了的,不如去看护三公子,你还有钱赚。”
金多宝已经被她说动了,但她们好歹相识一场,知道她现在麻烦在身,她也很担心。
“那你怎么办?”
“回沛州陪伴我爹娘,等候朝廷判决。”离开柳啸月后,袁尚喜便渐渐冷静下来了。扯上叛变这种事,谁都救不了她,要说逃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哪儿去?只能祈求朝廷别株连太大。
“金多宝,很高兴认识你,若我能得赦免,异日,必与你共谋一醉,告辞。”
金多宝只觉得眼睛酸酸的。袁尚喜算得上她第一个非生意上的朋友,所以她对袁尚喜有更多的威情。
“喂,我一辈子没请人喝过酒,但你这一摊,我付了,你可千万要给我这个机会啊!”
袁尚喜摆摆手,越走越远,青色的身影渐渐融入满山碧翠中,再也分不清是人影青绿,还是山色融碧。
金多宝咬牙,转过身,去追柳啸月。
第5章
二十五日后,楼仓——
柳啸月坐在客栈里,听着四周客人谈论京城那场惊心动魄的叛变。太子虽死,但清扫行动却尚未落幕。
幸好此战中,立下大功的鬼谷诸人联名上奏,言明诛连的害处,皇上终于下旨,只除首恶,余者皆判流刑。
想来,袁尚喜及其爹娘的性命是暂时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