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流刑也很麻烦,发配的地方太荒凉,也会危及性命。
所以他给了金多宝一大笔钱,让她上京疏通关系,希望可以影响判决,判给袁家一个好的流放地。
若能落到大散关,那是最好,否则岭南也行,其他地方……一年里有半年都在飘雪,哪里是人待的?
不知金多宝能不能完成任务?这个女人,叫她去保护袁尚喜,她却偷偷跟着他到楼仓,若非他伤重在身,怎会受她欺瞒?希望她这次不要再误事。
他叹口气,情不自禁又摸出怀里的手绢。自那夜落难,泡了泥水后,不管怎么洗,这巾子就是不复洁白,变得有点暗黄,连上头绣的桃花办都褪了颜色。
但他舍不得丢。袁尚喜不在,他身上能用来思念她的,只剩这手绢。
是不是总要等到失去后,才会学到珍惜?
他很后悔,这十年都在干什么了?怎么就不晓得对她好?
照日子算,她回沛州时,袁家二老应该已经被捉进大牢。她性子老实,必不会照他的话躲起来,而是乖乖投案,可牢里那么复杂,她又失去功力,会不会被人欺负?
“尚喜……”他叹气,心越发乱了。
“三弟!”柳乘风一脸风尘,走到他身边。“你既到楼仓,怎不将东西给金刀大侠送过去,反而留下暗记,让我到这里寻你?”
柳啸月替他倒了一杯茶。“大哥手上的玉盒可送过去了?”
“还没,我一看到你的暗记,就先来找你了。”柳乘风坐下,一口饮尽杯中茶。刚出发那几天,遇到几波强盗,说他送的是金缕衣,硬要抢劫他,虽然都被他打发了,却也够累了。
“大哥可将接镖的过程重述一遍?”
“不是说过了吗?金刀大侠约我密会,说有一份重要的物品要托大镖局送到楼仓,希望由我们三兄弟之一亲自护送,因为这东西珍贵非常。”
“大镖局有特级镖师八十,普通镖师三百,金刀大侠却指定我们兄弟三人,呵……”柳啸月勾唇邪笑。“我甫到楼仓就听说了一件事,连云十八寨向金刀大侠求亲,欲娶其闺女为妻,金刀大侠拒绝了,还说女儿早已匹配沛州柳家,柳公子本月就要来迎亲。”
柳乘风愣了一下,掏出怀中的玉盒。“珍贵的物品、金刀大侠的千金、将要上楼仓迎亲的柳公子……我如果没猜错,这里头装的应该是柳公子与金刀大侠千金的通婚书。金刀大侠打的好主意,骗我们兄弟来替他挡连云十八寨……对了,传闻里可有指出是哪位柳公子?”
“没有。”柳啸月把自己的玉盒推给柳乘风。“这是骗婚。金刀大侠若指名道姓,不论是说你或我,我们跑了,他面子往哪儿搁?谎言不能说死,否则出事就圆不了了。”
“你把它给我干么?你不想娶金刀大侠的千金,莫非我就乐意了?再说,金刀大侠骗婚的事,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无证据,也有可能我们猜错了,你不必这么快就把东西都推给我吧?”
“不管我们猜的是对是错,这趟镖我都不想管了。我有些事,必须离开一阵子。”说着,柳啸月推开椅子站起来。
“你去哪儿?”
“找袁尚喜。”
“袁丫头?你……她……你们……”
“我喜欢她,大哥,我要娶她为妻。”
柳乘风头昏了。袁家向柳家提了四次亲,柳啸月都拒绝了,怎么袁家一获罪,柳啸月便对袁尚喜动了心?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三弟,你可知袁家现在的景况?”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去京城疏通,希望可以将尚喜一家人的流放地定在大散关,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金多宝便气喘吁吁跑进来。
“好消息、好消息!”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啸月以为最少要等一个半月的。
“我走到一半,得到线报,京里下了判决,这一波受牵连的人,全部流放大散关。我们根本不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