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看了那官服一眼:“皇上费心了。瑞总管,衣服放这里罢,不用伺候了。”
瑞海生应了一声是,却一打眼看到了他背后的掌印,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小王爷,你的背……”
雪衣的身形滞了滞,然后侧过头来,俊美的容颜却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带着淡淡的清冷与疏离。
瑞海生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话了,微微躬了躬身,然后便退了出去。
雪衣从那马车上下车之时,一身流云锦织就的胜雪绣金蟒龙锦袍,明玉袍带在腰间整齐的束着,往日随意用发带束起的青丝用浅黄玉冠绾了起来,更将他出众的容颜衬得修眉俊目夺人心魄。
“雪衣!”一名头束金冠身着明黄锦袍的年青英俊男子迎了上来,眉目间一派傲华逼人的贵气,然而此时却是满脸明快笑意,“我还琢磨着你要何时才能进京,父皇可念叨你好些天了。”
雪衣微微扬唇,向那男子行了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原来这人就是那相传与雪衣相交甚好的太子轩辕修,也是未来轩辕王朝的继承人。
轩辕修皱了皱眉,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这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你都是父王亲封的小王爷了,还草民,跟我就不用见外了吧!”
雪衣扬唇笑了笑,那明眸之中虽仍是清冷,却较之前要缓和许多:“雪衣无功受禄,实在心中有愧,一时没有习惯,改不过来。”
“依你的才华,又岂会是无功受禄,”轩辕修爽朗笑笑,拉着他一齐向前走去,“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已任,若你胸中才志皆埋于市井之中,才是一大损失。”
路边宫人见到轩辕修与雪衣,纷纷停下行礼,雪衣进宫次数并不多,却也不少,人人都知道这个太子对于雪衣十分赏识,更是有意将他与树和公主撮合,而当今皇上也对此容美才高的男子极是器重。
这倒像极了之前苏家在轩辕王朝盛极一时之景,不仅身居重位,而且手握权柄,深受天子恩宠百官拥戴,简直羡煞周遭的所有人,说是命运的宠儿也不为过,然而雪衣却似乎比之前那苏家宰相更为受宠,而且那苏家虽世代出美人,却没有一人能有雪衣这般绝世风采,在旁人看来,他简直比那苏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宛如初升的一轮明月,皎洁生华,美玉无瑕。
与此同时,秋楚良带着一队御林军将康寿王府重重包围,与他同来的大内总管德公公与他耳语了两句,便径直进了王府。
瑞海生匆匆迎了出来,见到德公公寒暄了几句,便将他迎了进去。
下人将茶水端了上来,德公公手执拂尘坐下,将下人都摒退了去,清了清嗓子,尖尖的嗓声放得柔和,然而语气之间却隐隐含着一股凌厉的味儿。
“洒家这次前来,小王爷并不知情,瑞总管,你是皇上特意安排前来伺候小王爷的,这事我也就直接问你了,今儿个小王爷回府之时,伺候他沐浴的丫头都唤过来吧。”
瑞海生愣了一愣:“公公要传她们,可是有什么要事?”
德公公说道:“此事事关重要,还是请瑞总管将她们传唤过来再说罢。”
瑞海生迟疑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雪衣背后那个清晰的掌印,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轻咳了一声:“小王爷不喜有人服侍,因此在他沐浴之时并无外人在旁,不过,当时皇上宣旨召他进宫,我倒是进了那琼清池一趟。”
“既然如此,洒家替皇上问瑞总管一句话,”德公公也不拐弯抹角,而是来得十分直接干脆,“你进那浴池之时,可有看到小王爷的背上有何异样?”
轩辕鸿高高坐在首位之上,一身明黄龙袍,金冠散叶苏绞垂飞,英挺的眉宇间蕴着王者的霸气与若有似无的凌厉,他含笑端起面前琉璃杯,对雪衣微微笑道:“雪衣此次进京上任,对于新居康寿王府,可还满意?”
雪衣执起面前酒杯从容起身,清冷俊颜波澜不惊:“承蒙皇上抬爱,雪衣受宠若惊,此酒算是借花献佛,敬皇上龙体安康,天下太平!”
轩辕鸿朗声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树和公主,有意无意说道:“朕倒希望能早日喝上雪衣爱卿的喜酒呢。”
雪衣将杯中酒喝完之后坐了下来,抬眸间看见轩辕鸿最宠爱的树和公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露痕迹的转开视线。
轩辕鸿微微一笑,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下座的一名武将,那武将几不可见的微微含颔,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对雪衣拱手说道:“久闻小王爷文武双全,下官赵明贤,斗胆想与小王爷切磋讨教,以祝酒兴!”
这名武官生得威武高大,体格精壮有力,明显是军中好手,此言一出,在座各位都饶有兴味的看向雪衣,雪衣风采人人有目共睹,然而却未有人见过他的身手,不免心生好奇,不知这位皇上亲封的小王爷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文武双全,而不是空有其表的花架子。
轩辕鸿轻咳一声,洪声斥道:“赵贤卿,雪衣今天才到京城,尚未好生歇息,现在切磋恐怕会有不妥。”
话锋一转,他双目灼灼看向雪衣:“不过朕也想看看雪衣武艺可有精进,爱卿意下如何?”
此语一出,分明是赶鸭子上架,雪衣神色不变,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雪衣却之不恭,还请赵将军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