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阮理解到他没说完的话:那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让她随便来,陆梨阮反而犹豫了。
太子殿下这张脸生的半点瑕疵也没有,陆梨阮担心自己一抬手,画上去一个大瑕疵。
在指尖在人家脸上摸过好几遍后,陆梨阮最终选择了个最简单的样式。
眉心一竖着的单瓣花瓣样式,轻轻勾勒后,陆梨阮又按照自己的心思,在他眼尾处扫了两笔。
“好了?”
见陆梨阮也不继续画,也不说话,嵇书悯低声问他?
“啊?啊……”
陆梨阮才回过神来。
嵇书悯眉眼本就工笔画般细致锋利,眼尾长而未扬,看人是又冷又厉。
添上细细的胭脂色后,非但没能半点显得柔和,冲击力强的艳色反而更强调了那种锋利之感,透出股古怪的睥睨之感。
“画的这么难看?”看着陆梨阮支支吾吾的样子,嵇书悯轻嘲道:“在外别说是孤教的你执笔,孤丢不起这个人。”
嵇书悯显然对自己画完是什么样子不感兴趣,他是满足陆梨阮的创作欲。
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思,陆梨阮自己都没弄明白,很快她便用帕子蘸着清水,将那浓丽的艳色擦掉。
刚才那般样子,只有自己看见过,只留在自己心尖,连嵇书悯本人都没瞧见。
后面的一段日子,鲜少见到天晴,天空压的很低,总有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嵇书悯待在院子里的时间越发短了,然后又慢慢长了些,他总是待在书房。
刚养出来的一点分量,随着天气越聊越热,掉的越发严重。
陆梨阮觉得不对劲儿,但他只是轻飘飘道:“大约是苦夏吧,等到入秋了就好了……”
就在这种忧心忡忡的日子里,合安侯的生辰马上到了。
陆梨阮生辰礼准备了几坛好酒,都是太子殿下贡献出来的贡酒,外面多少银子都买不到那种。
合安侯并不贪杯,却喜欢好酒。
嵇书悯见陆梨阮冥思苦相,便主动询问替她分忧。
“这……我爹喝,没有什么逾矩吧?”陆梨阮问。
“孤还从未见有人家如你们一般谨慎。”放下笔,嵇书悯道。
“孤送给岳家的生辰礼,有何逾矩?”
“我…我送的。”陆梨阮小声。
“孤与太子妃一起送的。”嵇书悯纠正。
“行行行,我俩一起送的,我会和我爹说清楚的。”陆梨阮妥协。
“既然出宫了,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待够了日子再回来。”嵇书悯瞧着她准备的样子,认真道。
陆梨阮当时没察觉,但很快,便知道嵇书悯说的这话,是在认真叮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