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这东西,本来便是三人成虎,更别说,本就有人心怀鬼胎地在后面故意推波助澜,试图煽动更多的人对大皇子提成质疑,以此来削弱他的威信。他做的越多,越能把控局势,让众人看见他的能耐,便越多人臣服信服于他,也能积累更多的威信。
他巴不得能向朝臣和百姓展示自己的能耐呢,面儿上却端的好像都是别人逼着他一样……实在是太狡猾了!
二皇子自诩自己将嵇书勤看得透彻,暗地中恨得不行!
他嵇书勤把自己架得高高的,那就让他感受一下,如何下不来台!
不是想立自己的名声吗?那就让你的名声变臭!控制父皇以求夺权这个名头还算对得起你吧?看你这次怎么回旋……
关键是,就算你清清白白,给你扣上了这个帽子,往后不管怎么样,真真假假,你也别想洗脱了去!
二皇子在背后煽动,让本就有不满心思的世家,最终下定决心,要一同以此逼迫大皇子对他们妥协。
这招实在是很恶毒,本朝注重孝道,若是传出这种丑闻,就算是日后登基了,史书上也得记上一笔,史官的笔,谁又拦得住呢?
嵇书勤这几日稍微松快一点儿了,便又开始往三皇子的府邸跑了。
原因无他,三皇子殿下告病了,自那日在朝堂上舌战世家后,他便病倒了,那些被他臊得脸皮都没了,在堂上颤颤巍巍就差白眼一翻昏过去的老相公们还没告病,他倒是先病倒了。
说是病的很严重,那日太寒了,回去就发了高热,整个人都起不来,宫里面的太医都过去瞧了,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反正三皇子殿下已经是好几日没有来上朝了。
但即便他不来上朝,却是余威犹在,朝上再无明面上找麻烦的。
“你身子可好些了?”嵇书勤看着安然坐在榻上,手中惬意地捧着杯热茶,面色比之前些日子更为漂亮的弟弟,略微无奈道。
“嗯,外面寒霜凛冽的,在屋子里烤着火,身子自然是好了不少……”嵇书悯浅笑,他似无聊地拨弄着腕子上不响的银铃,漫不经心道。
“我那日还以为你真的不舒服呢,下次……莫要用这些吓人的法子了,是真的能把人吓到。”嵇书勤叹了口气。
自从得知弟弟也身中奇毒后,嵇书勤屡次问皇后解毒之法,但也不知道皇后是真的受了刺激,将自己封闭到无法言语,还就是不想理会他,无论嵇书勤怎么问,皇后却只是目光发直地,保持一个姿势,指尖幽幽地转着佛珠,一声不发。
嵇书勤面对嵇书悯时,无比愧疚:“悯儿,我一定会找到解毒之法的。”他承诺道。
也是自那时后,嵇书勤对摄政上心了起来。
陆梨阮想,他是觉得只有如此,他才能护得住自己的弟弟。
他将此视为必须肩负在自己肩上的责任。
“让皇兄担心了,是我的不是。”嵇书悯说的并不走心,
等到用膳时,又提前众人逼见皇上天颜之事。
嵇书悯和陆梨阮这儿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俩倒是更喜欢在用膳时说话,开始时嵇书悯能借着慢悠悠说话的功夫,少吃些东西。
后来在陆梨阮的监督下,勉强变成了,在用膳时配上些有趣的事儿,能让他凑合着多用几口……
今儿提起这事儿时,陆梨阮把盛了半碗的汤放到嵇书悯面前,一边随口接道:“这有什么好难破解的,他们想见,就让他们见呗……”
嵇书勤手上动作一顿,神色有点不自在地看向陆梨阮。
陆梨阮看明白了,大皇子殿下是没见过女子竟敢随意在朝堂政事上张口指点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表现得颇为明显,嵇书悯自然也看出来了。
“嗤——”他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声音缱绻带笑:“怎么,皇兄是惊讶于没见过这么聪慧之人吗?”
他带着揶揄,所说之话,非但没有觉得陆梨阮此举不妥,反而显得挺骄傲的。
“哦?是弟妹的想法……”嵇书勤反应了一瞬,神色间浮现出琢磨,显然他对前些日子那招数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