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回来了?
贺家小将军……贺平延?他不是在驻边境吗?
不怪他这么惊讶,因为庄将军与贺平延,都是无召不得回京,更不准备带大军回京,毕竟他们在军中威望极高,带兵进京,就算是皇上,心中也没底。
这么多年,都没有大军回京的场景,就算是回京领赏,也只是带着一小队人马归来,所以……嵇书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谁准许他回来的!”嵇书翎大喊道,他坐在马背上,下意识往城门的方向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黑暗中,一片人头攒动。
“想来是,大皇子命他回来的。”一旁的将领也焦头烂额。
谁不知道庄家父女和贺家小将军的能耐?若不是他们,军队也不会节节逼退西戎,几年打下来,西戎如今已经缩进草原深处,不敢轻易犯进。
别说是西戎人了,朝中的一些武将听到他们的名字,也会面色一变。
因为只要有这几位在,他们便没法出头!皇上即便是心存忌惮,但却也只能封赏依仗,旁人谁也替代不了。
很多人便是如此,明知自己不如人,可心中却依然不甘,知晓自己担不起重担,可却嫉妒旁人的荣耀与功勋。
今日随着二皇子围攻皇城的几位将领,心里便是如此,不敢挥兵直面西戎蛮人的凶恶,却妄图通过朝政斗争,来让自己出人头地,得到认可……
本以为手拿把掐的事情,现在居然迎上贺平延!
这可如何是好!
刚还颇有气势的队伍,此时顿时人心惶惶起来,不少人羡慕起刚才便不随着前进的那些人,现在他们可怎么办!
“你……你让贺平延回来的?”嵇书翎猛地转头,看向了嵇书悯。
对,一定是嵇书悯搞的鬼,嵇书勤哪儿有能耐指使动贺平延啊,只有嵇书悯,只有嵇书悯在朝廷深耕多年,才能使唤得了贺平延!
好啊,好一个贺家!
表面上表现得清高,哪个皇子也不站,其实私底下,早就与嵇书悯勾结在一起了!什么清高嘴脸,都是假的,都是在为他们贺家与嵇书悯勾搭掩饰!
真是骗了所有人啊!
嵇书翎只觉得怒气攻心,他被骗了……竟然被人骗得丝毫没有怀疑!他以前也想过拉拢贺家,可还没等怎么施展呢,就被贺调与的古板嘴脸弄得知难而退。
现在竟然让他得知都是假象。
“护驾平定谋逆,是贺小将军该做的事情,贺小将军怎么就不能回来呢?”嵇书悯将嵇书翎打出的旗号,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比他更为气定神闲,更为理所当然。
“你们早已勾结,早已狼狈为奸!”嵇书翎斥责道,他死死地瞪着嵇书悯的脸,如果目光能杀人,嵇书悯早已让他碎尸万段了。
“二皇兄为何生气呢?你自己做过,就看旁人也如你一样吗?知道自己脏,难不成就觉得别人也如你一样脏吗?”嵇书悯言语如细刃的刀,锋利地划过去,凛冽又刻薄。
“二皇兄你与朝臣勾结,暗中做诡,怎么还把事儿赖在别人头上呢?你觉得我也同你一样吗……”
大言不惭!大言不惭!嵇书翎听着嵇书悯的话,看着他那张沉静到无波澜的脸,只觉得气得眼前发黑。
嵇书悯他是故意这么说来气自己的!
“嵇书悯!你小人!”嵇书翎大吼。
“哦?是吗?原来我才是小人啊……”嵇书悯幽幽叹了口气,仿若惆怅般,眨了眨眼,他点点头:“原来叫破了二皇兄你的阴谋诡计,让你计划落空自食恶果,便是小人啊。”
嵇书悯今日话格外多,一字一句都往嵇书翎心里戳:“难不成二皇兄命人盯着我夫人,准备伺机用我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就范,就不是小人行径了吗?”
嵇书悯是真的有些怒了,嵇书翎居然放了弓箭手在三皇子府外,从抓住的那些人口中逼问出,嵇书翎下的命令是,若是三皇子妃要逃,就给她点教训,见见血,好让嵇书悯看看,他心爱的夫人的惨相!
别的都激不起嵇书悯太大的怒火,但此举,却令嵇书悯眼中如结了寒霜。
谁都不该打梨阮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