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慈吩咐道,因晨间在柳姝妤那处受气,傍晚等萧承泽却未等到,她气得是来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
此时心境不同,苏念慈自然是不会再受这窝囊气的。
可雯领命离开屋子,而正给苏念慈揉膝盖的侍女青霜却道:“依奴婢之见,侧妃还是莫要声张的好。王妃今日这般刁难侧妃,显然是对王爷这几日留宿侧妃身边有怨言,嫉妒罢了。王妃心里有王爷,如今又跟翊王殿下不清不楚,倘若侧此刻告诉王爷,被王妃攀咬一口,反而让王妃有了针对侧妃的借口。俗话说眼见为实,侧妃不如等王爷亲眼看见,如此一来王妃要发难也不会针对侧妃。”
苏念慈沉眸,手掌下意识抚摸小腹,思忖良久,“不失为个好法子。青霜,还是你有主意。”
青霜笑道:“能为侧妃分忧,是青霜应该的。”
“待我成了正妃,少不了你好处。”
苏念慈面上笑意不减,她知晓萧承泽贪柳家的权势,如今还没到萧承泽和柳姝妤翻脸的时候,假使她此刻将此等辛密之事告知萧承泽,萧承泽也不会当即休了柳姝妤,但有一件事苏念慈敢确定,那便是萧承泽定然觉得失了面子,冷落柳姝妤。
而被冷落的柳姝妤仍旧还是压她一头的昌王妃,势必会对她发难,届时定是比今日还要折磨她。倒不如引诱萧承泽亲眼看见这对私会的野鸳鸯。
思来想去,苏念慈觉得先不声张此事,待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事情捅到众人面前,最好是让圣上知晓。
苏念慈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她帮萧承泽解决掉萧承稷这个心头大患,萧承泽定会夸赞她!如今她也能帮萧承泽分忧解难了。
正是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苏念慈因为被柳姝妤责罚的愤恨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反而生出一丝窃喜,期待着众人谩骂柳姝妤的一天。
琼华园。
天色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柩照入屋中,寝屋的烛台上只燃了四支蜡烛,略显昏暗。
夏夜亦是闷热,柳姝妤沐浴后只披了薄如蝉翼的素白纱衣,而里面仅仅只穿了件心衣。
铜镜前,柳姝妤脱下纱衣,伸手取来妆奁里的瓷盒,拿银片舀了些许香膏,指腹轻揉,将那香膏揉开,抹在身上。
沐浴后擦香膏,柳姝妤不喜欢假手于人,每次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柳姝妤正抹着香膏,忽而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以为是侍女进来,回身却见萧承稷推门而入,她惊呼一声,忙转过身子背对男子,迅速将薄衫拉到肩头,严严实实捂住心口。
男子脚步声渐渐靠近,柳姝妤从铜镜中看见萧承稷逐渐凑近的身影,心里一紧,不详的预感随之而生,背脊骤然紧绷,沉声质问道:“翊王不觉此举越矩了吗?还请翊王殿下出去!”
柔荑按住心口,柳姝妤始终背对着萧承稷,未让男子窥探半分。
唇瓣轻抿,柳姝妤垂下眼睫,眉头渐深,这纱衣轻薄,里面的心衣一览无遗,聊胜于无,与在萧承稷面前褪了衣衫又何区别?
她羞赧难当,葱白指尖拢紧纱衣衣襟,双臂环胸试图挡住盈盈春光。
萧承稷并未离开,反而在柳姝妤身后停下脚步,“出去?弟妹今日差人送来那信封,不是在暗示我今夜前来?”
从衣袖中拿出被剪下来的心衣系带,萧承稷目光凝在女子纤瘦的背影上,反问道:“这系带是我逼着你送的?柳娘子送本王此物,难道不就是希望本王今夜来寻你?”
语气咄咄逼人,似对柳姝妤的回避不悦。
“不是的!翊王殿下慎言!”柳姝妤又羞又恼,强忍着羞赧,解释道:“翊王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萧承稷将那系带攥在手中,明知故问,“那是何意?本王理解的意思,就是此意。”
乌眸中是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薄如蝉翼的纱衣聊胜于无,藕粉色心衣将那如霜塞雪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
也越发让萧承稷心中沉寂很久的邪|念再次升起,眼底的汹意越发明显。
烛火昏黄,柳姝妤看着墙上映出的冗长影子,男子的影子将她笼罩着,他只需再进一步,大有一副从身后将她揽住的架势,她心下越发慌乱,坦言道:“安抚翊王殿下而已,别无他意。”
柳姝妤攥紧衣襟的手指指骨渐白,努力使自己平静,“妾身既与翊王殿下结盟,便会信守承诺,答应翊王殿下的事情不会食言,也请翊王殿下放心,莫要再生出昨夜在棋局上的事情。”
柳姝妤回想昨日的事情,仍觉心惊肉跳。
话音刚落,只听萧承稷轻笑,道:“我可说过,切勿让他碰你?昨日真真是一对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
“莫要忘记,萧承泽喜欢的是娶进门的侧室,勿要他给点甜头,你便认为他心里有你,骤然心生爱慕。”
柳姝妤眉心动了动,渐生狐疑,话听上去倒像是有几分担心,担心她对萧承泽回心转意?
他在害怕?
害怕她和萧承泽站在同一战线上?
这想法刚一生出,柳姝妤一个激灵,连她自己都觉不可信。
望着墙上的影子,柳姝妤懊悔说道:“昌王与我定亲,之后却和苏念慈不清不楚,两人甚至还珠胎暗结。也怪我年少冲动,所托非人,想悔婚为时已晚,只得将这恶果往肚子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