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森回沂家整理好行李,打算告辞回江南。以沂铭同学的身份来拜访,面子上总算糊弄过去了,沂父沂母也没发现破绽,现实往往和预想的千差万别,一次千里相会,最后变成老友叙旧。
“沪森,你这是干什么?”
沪森拖着行李箱站在走廊里,被沂铭拦住。
“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我得赶紧回去了。伯父伯母在吗,我向他们告个别。”
“再多玩几天嘛,难得来一趟,钱是赚不完的,放松放松身心很有必要。”沂铭好言挽留他。
“不了,已打扰数日,再待下去,我就成耍赖不走的房客了。”沪森的意向已定,本是等着和凌菲见上一面,但她迟迟未归,大概和未婚夫玩的乐不思蜀了,再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时。
“我昨晚和菲菲通过电话,她明天到家了,你不想见见她吗?我是说,她肯定想款待你一番,知道你没等她回来就走了,心里要不高兴的。”
她要回来了,沪森愣住了。从墙角处跑出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轻轻撕咬他的裤脚。
“你看,菲菲的猫都在留你呢。”
那只猫是凌菲生病在家时,梓慕怕她无聊,买来送给她的。
一夜的难眠,沪森靠在床头,盯着凌菲的照片发呆。
火车上,凌菲靠在梓慕的肩上睡着了,两只戴着对戒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梓慕无心休息,回想起他们在长白山度过的愉快时光,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下一站带凌菲去澳大利亚吧,选择住在哪个城市好,悉尼还是墨尔本,梓慕思索着,他计划回去后找一些澳洲的照片,好让凌菲挑选。对了,还要想办法找一找凌菲的生母才是。
想到这,他把脸颊贴近凌菲的发丝,从此后,他的怀抱就是她温暖的港湾,有她的地方就是家。他要当着沂父沂母的面向凌菲求婚,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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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3)
第二天,沂家人起了个大早,成若没有去公司,在家等他们二人回来。贤瑛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成若,你说他们会不会下了飞机直接去林家了,让我们在家里白等。”
沂铭回应,“凌菲不是那样的人,她即便嫁出去也不会忘了这个家的,更别说现在他们只是在交往了。”他是在将凌菲和辛静影作比较。
成若表示赞同,说:“小林这孩子虽然年轻,但接触下来发现,他是一个知礼数的后生,事事想的周到,一定料到我们在家里等的着急,不会带凌菲去见他父母的。”
贤瑛讥笑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没想到要做岳父的也一样。”
成若往紫砂壶里缓缓添水,没有说话。
贤瑛又说:“我看你现在对凌菲的态度大有转变,怎么了,女儿要结婚了,作为亲生父亲,舍不得了?我说吧,父女连心,藏也藏不住的。”
“妈,你就不能少说点。”沂铭蹙起眉头,话里含着责备。
成若有些动气,甩出一句,“我是舍不得,你舍得吗,养了二十多年,就算是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何况还是个大姑娘。”
贤瑛哼了一声,端起茶几上的咖啡,独自生着闷气。沂铭甚觉气氛压抑,因为凌菲的生世,父母这些年口角不断,没完没了没有个头。
他借口要去客房找沪森,从厅堂里走出来,敲了敲沪森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奇怪,今天没见沪森出门。沂铭便往楼下走,想了想,又折回来推门进去,一股酒气冲进他的鼻子。
沪森正和衣歪在床沿边昏睡,领带、外套和被子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枕头上有张凌菲的照片,一袭紫衣,笑靥如花,背景是粉墙黛瓦的江南建筑。他同我一样,在金桂留香的绰影旁,因一个女子而埋下了不断的情,若不是伤心过度,成熟的沪森断然不会在朋友的家里失去了理智,沂铭的心中生出一丝惺惺相惜,走过去打开房间的窗户。
阳光洒在沪森的脸上,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连吹到脸上的风都是轻柔的,站在窗前能看见不远处的公园里,有一群孩子在奔跑着放风筝。
“沂铭,是凌菲回来了吗?”沪森被光线惊醒。
“还没有,你再睡会吧,你的样子很憔悴。”沂铭没有转过身,一对年轻的夫妻进入他的视野,妻子在呵护奔跑的孩子,丈夫拉着风筝往上高高扬起,一家三口齐心协力,终于将那只彩色的蝴蝶放飞在蓝天白云下,小女孩格格的笑,悦耳的铜铃般。
沂铭想要一个孩子,从他有家这个概念开始,那晚的枕河而睡,他从睡梦中醒来的一刹那,看着身旁的念薇恬静而娇美,他幻想着昨日是他的新婚之夜,他们会有一个孩子,也许是个女儿,会同念薇一样,美的一尘不染。大抵一个男人完完全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便想到要去占有她,组成一个家庭,最好过了今生,还有下辈子,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一日三餐,打扫屋子,这些事都慢慢做,人生不需要急着赶路,因为有她在身边陪着。
沪森见沂铭在窗前站了半响,忍不住问道:“沂铭,你在看什么?”
“噢,我在看菲菲什么时候到家,你先洗澡吧。”
“我已经洗好了。”沪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飘来肥皂的清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