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哭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抬起头,腼腆地问道。
“真的!这里面雾气那么大,我能看到什么呢?算了,别哭了,我先扶你回房。对了,你是怎么撞的?怎么肚脐上面有好大一块瘀青呢?”他的过度关心,终于为他惹了麻烦。
“啊!你不要脸,滚出去,讨厌鬼——”一把竹凳子在尖叫声中被扔出了浴室外面。
当然,独孤无畏早逃之夭夭去了。
这天起,他与她之间的气氛愈来愈暧昧,也愈来愈诡谲。好像突破了一道竹篱之后,就等着下一步的袒裎相见。不过,他们谁也不敢预期这样的发展,对独孤无畏来说,有罪恶感在他心中作祟;对梅颂恩而言,却是受过伤后的退却。于是,他与她之间开始以捉迷藏的方式,回避自己内心那早巳成形的爱恋。
不过,春天的种子已然萌芽初醒,任谁也阻挡不了花儿绽放后的招蜂引蝶。
这一天,他还是背起她,进城去赶赴热闹的另一场春宴。镇上的人像是刚从冬眠乍醒一般,个个都笑开一张脸,在热闹的街道里穿梭采回。
“颂恩,你先坐在这儿等我,我去前面买些干粮和药材。”独孤无畏先把梅颂恩安直在一家常来的面摊里。
不过,街上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他被一堆看热闹的人,挤进一条小胡同里,短短的几步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走过去。就在他挤过人群,刚要闪到一旁之际,他突然让一个熟悉的身影,给吸引了注意——
“梅蕙兰!是她吗?”他定睛想要再看仔细,却发现那人已消失了踪影。“是我看错了吧?她不可能会来这里的。”独孤无畏并不以为意,因为,此地离银灿山庄几乎是十万八千里远啊!她一个少女孩家,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于是,他当作肩日眼花了,遂迳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在另一边,,梅颂恩正安静地坐在面店里,—听着四周的人声鼎沸。虽然看不见,但这两年的训练下来,她的听觉变得很敏锐。
“喂!你这醉鬼快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突然,她听见右侧不远的地方,有小贩大声喝斥的声音。
“酒,我要喝酒——”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了,可这声音却让梅颂恩心头一震,她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像……像元寄恨!
“哈哈哈!你想喝酒是不是?”突然,好像又有另一票人出现了。
“酒……你们能给我酒吗?”他的颓废,让梅颂恩 听在耳中,痛在心头。
“臭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咱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失啊!哈哈哈!酒是没有,不过,拳头倒可以多赏你几个!”这些人一说罢,立刻二话不说地就朝讨酒喝的人身上猛挥着拳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梅颂恩听到那人的闷哼声,一颗心跳得厉害。
“把他带走!这下子,我看钦烈王如何摆威风,哈哈哈……”
“钦烈王?他真的是元寄恨了!”她顾不得其他,拄起拐杖,就随着那声音追去。心急如焚的她,一路上撞采撞去,追过了好几条街;穿过了两个小胡同,最后,还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他们会去哪儿呢?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梅颂恩担心地在附近绕着。
独弧无畏办完事,‘回到面店,发现梅颂恩的座位空无一人,他霎时整个人的头皮都麻掉了。
“小二,这位姑娘人呢?她去哪里了?”他一把揪住店小二,急得冷汗直冒。
“不、不知道啊!我才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呀!”
“颂恩、颂恩!”独孤无畏拔起腿就往街上乱窜。他心里像有一把火烧了起来,让他无法冷静地思考。他只知道梅颂恩的眼瞎了,没有他的指引,她哪儿也去不了。而街上的人那么多,坏心眼的人更是不少,她就这么突然不见了,是让人抓走了还是迷路了?还是、还是……他不能想,也不敢想,他只要一想到她会从此离开他的身旁,甚至,膏开这世界,他就觉得一阵窒息,片刻都挨不了。“颂恩……”
“我在这里啊!”梅颂恩在等了一个时辰后,听见如此熟悉的呼唤,那像是在大海中,寻到了陆地一般,充满了惊喜与欣慰。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她在迷路之中广发现在她心底的他,竟然是如此值得信赖。
“颂恩?啊l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我以为……”他激动地在大街上就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怕她会真的消失一样。而他的手,还在频频地发颤,他的惶恐,一时间还无法子复下来。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她躲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歉疚地说。
“对不起?只说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跑有多危险?你还当你是侠女能以一挡十?你有没有想到我会怎么想?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吗?万一失去了你,我怎么办?我怎么活下去?”又气又急的他,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全说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一时情急,所以……”她看着他的慌张,心底的歉意与感动,瞬间涨满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