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您老何必跟着奔波,我把时宜带到京都去不就得了吗?肯定不会误了老太太的生辰。”
沈兆坤标志性的声音响起,这种已经成年却还是夹杂着吊儿郎当的声音,一入耳沈时宜就记在了心里。
她有时候会想,到底祖父和祖母两人,给予了沈兆坤多少慈爱和宽容,才能纵的沈兆坤孩子都十几岁了,还是这般无所畏惧,让人听了就觉得小时候肯定欠揍的说话调调。
一个沉稳的老年声音响起,“坤哥儿不用担心我,我这把老骨头走南闯北习惯了,何况津门跟京都离得这么近?老太太自从知道您将二小姐一个人留在津门,担心的几天都没有睡好,让我一定要赶紧把二小姐带到京都,亲眼看一看过的如何才能安心。坤哥儿,不是老奴倚老卖老,您这件事,做的太过了些。”
沈时宜走到宅门口,就听到影壁墙之后,沈兆坤跟管家的声音传来。
这些年,每年年礼和银钱,她都没有少给,这才得了几年的清闲日子。沈家绸缎庄早已被沈时宜转到了石头名下,这件事只有她跟石头两个人知晓。沈兆坤闹腾起来,这一关也不好过,不到万不得已,沈时宜也不想跟父亲闹翻。
“怎么不走了?”
秦景深看着身边停下脚步的沈时宜。
本来秦景深说稍后再来拜访,给沈时宜和父亲团聚留下叙情的时间,但是沈时宜却热情邀请秦景深到来。她跟沈兆坤,哪里来的父女情分可叙?有外人在,她还能自在些。
面对秦景深的询问,沈时宜面上挂上笑脸,“这就走。”
“是二小姐吧?我是京都谢家人,这次过来,是跟着您父亲沈兆坤一起来了。来喜,跟管家说一声,二小姐回来了!”
沈时宜不习惯家里有太多人,所以家中只有付大嫂和范大婶儿两个人伺候沈时宜简单的日常起居。
如今,付大嫂和范婶儿两个被谢家下人的架势吓住,缩在一旁,见到沈时宜回来,才高兴的挥挥手,仿佛终于有主心骨了一般。
钟春冲两个人摆摆手,两人便自顾自的忙去了,在她们心中,小姐回来了,就没事儿了。
沈时宜跟秦景深两个绕过影壁墙,沈家正堂门口,就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身影。
少的那个,真是沈兆坤,他如今三十出头,虽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却还是面白无须,一副不经世事的骄矜模样,一看便知,他这几年在京都谢家,过的很好。
老的那个,虽是管家,却穿戴的满身富贵,身上的衣料在沈家绸缎庄算是一等品了。此刻看着双目有神的看向沈时宜,不待沈时宜走近,便走出屋子迎了上来,“这就是二小姐吧?真像啊!果然是跟当初的大小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口中的大小姐,自然不是沈时宜的大姐沈宝珠,而是沈时宜已故的祖母谢氏。
老管家面对沈时宜,态度比对着沈兆坤要更加热情,他的眼睛打量过沈时宜之后,又将目光放在沈时宜身旁的秦景深身上。
“二小姐,这是?”
沈时宜开口就装傻,“您是?”
“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呆,这是你祖母娘家的老管家,你叫福爷爷就好。”
沈兆坤过来说到。
福管家笑眯眯的摆摆手,“是老奴没有说清楚,当年小姐的祖母未出阁时,就叫我福叔,您是大小姐的孙女,咱们主仆不将就那么多,您还叫老奴一声福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