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硕士的长相比谭马预计的好得多,算得上一般人儿。一般的长相加出众的学历,平均下来就是中上。对得起老钟了。谭马开车,妻子和硕士坐在车后座里嘀嘀咕咕。
“……我们跟他还没说,你先看,你满意再跟他说。”
硕士不苟言笑地听,最后说:“也好,这样可看到他的最真实状态。”
“我觉着这样你们两个都可以松弛些。毕竟他是二婚,条件比你差……”
谭马侧头:“这个观点我不同意,二婚怎么就条件差了?二婚的男人只能是更加成熟……”
妻子顶他:“我们说话用不着你插嘴!”又对硕士,“这人就这样,从来都以他作为好坏标准。”
硕士捂嘴迎合的笑。谭马心想:倒还算得上识趣。
“说咱们的。……你如果看不上他,这事就当没有,他也不至于因此受到伤害。”
“对了,他有孩子没有?”
“有一个儿子,五六岁了好像。”
“是吗?”掩饰不住的失望。
“判给女方了!”
“……那还好,我可不想进门就给谁当妈。”停了停,“主要是我太忙。”
“判给女方这个孩子还是存在,就是说还有经济上啊感情上啊等等一系列问题,但话又说回来,万一你觉着他别的方面很好呢?这种事还是得看综合条件是不是?看看,先看看。”
“对,先看看,百闻不如一见。”
“到那后我指给你,如果你觉着还可以接触,我想法把你俩安排坐一起。要觉干脆不行,咱就闷头吃饭,吃完了各走各的谁也不认识谁。”
……
谭马的到来引起等候已久的全体的哄声。
“谭马,怎么这时候才来,罚酒三杯!”
钟锐说:“女士免了,谭马代劳,三三得几啊大伙说?”
趁这工夫,谭夫人向硕士示意:“就是他。”硕士认真看钟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谭夫人不动声色把一把椅子加在了钟锐的旁边,对硕士道:“你坐这吧。”又向乔轩:“这是我的朋友。”
乔轩:“欢迎欢迎。……妈!再拿副碗筷来好吧?”
硕士自自然然地对身边的钟锐道:“你好。”并同样自然地递过去名片。钟锐接过说声“谢谢”,出于礼节,也还了对方一张名片。硕士细细地看了后,收进了包里。
……
酒已喝得差不多了,钟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起身对乔轩:“来,乔轩,这杯酒我祝你们白头到老!”一饮而尽。
谭马担心地:“钟锐,悠着点!”
钟锐摆摆手,仍对乔轩:“乔轩,千万别把我下面的话当套话听,这是过来人的肺腑之言。”对新娘点点头,“我看小云对你挺好,你们几年了吧,不管你什么情况,她一直跟着你。她为什么对你好?是因为她觉着你对她好。……夫妻之间,很多事可以通融,比方家务活谁多干点谁少干点,钱谁挣的多点谁挣的少点,甚至包括偶尔的走走火,都可以通融,不能通融的事只有一件,知道是什么吗?”没人回答,都静静地听他说。硕士的嘴半张,口红宛然的下唇沾着根鱼刺,专注得忘记了仪表。“那就是,双方感情的对等。要是你让她觉着你对她完全不在意,不在乎,她凭什么再对你好?……大大咧咧,对妻子的感情对她的付出毫不放在心上,是咱们男人常有的通病。也许出于利益的需要她能和你维持一辈子,但那还有什么意思?……伤人不能伤心,心一旦伤透了,就别想再,再修复。”
到后来他已不是在对乔轩说,是自语,是醉时心声的泄露,众人都很理解的静默,唯硕士不知就里,听得热泪盈眶,谭夫人看她一眼,小声地:“感觉如何?”
“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人,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
“下步就看你的了。”
“只要我看中的,绝对全力以赴!”
钟锐外套搭在肩上,只穿一毛衣,步子蹒跚地走。车是不能开了,放在了乔轩家楼下。好几个人要送他回家,都被谭夫人制止了。只可惜女硕士不会开车。
硕士一直陪钟锐走,并不多言多语。
钟锐大着舌头说:“我家就、就在附近,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
硕士坚定地:“我送你到家。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家。我想……走走。”强调地,“一个人!”
“你随便走,权当没我,我不说话。”
“你干吗要跟、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