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索狐连见他竟没发火,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他已觉出端倪,心下更是一阵抽紧。左思右想,此时收手也已不得善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拿下了他,毕竟有机会去换解药。主意一定,当即大喝道:“封住入口,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米狐尝一惊,霍然回头,沉声道:“索狐大人这是何意?”
索狐连一挥手,命周围侍卫围拢过来将他和米狐尝隔开,一面倒退着向外行去,一面道:“殿下所言不错,人犯想必已不在牢内,因此这地牢倒成了眼下最安全的地方,若贸然出去,倒要防被他暗箭所伤。因此下臣斗胆请殿下在此处停留片刻,待我擒到人犯,自然恭迎殿下出来。”
米狐尝气得七窍生烟,无奈眼下强弱悬殊,唯有强压怒火,干笑道:“好,还是索狐大人想得周到,那我便在这儿等大人好消息。”
索狐连一心急着上去找杨和,料他不敢乱来,便匆匆往外走去,乘上绞车拉响铃铛,上面听到声音,便转动绞盘,缓缓拉他上去。
这一程似是走得特别慢,好容易到了出口,他一颗心尚未放下,忽听“吱”一声刺耳的尖叫,只见一道白影不知打哪里钻出来,蓦地蹿出绞车,闪电般向外掠去,一路发出尖锐凄厉的叫声,直叫人头皮发麻。
索狐连大惊失色,认出这是米狐尝蓄养的白沙岭貂狐,体型远较普通的大尾白狐小,不过比松鼠略大,却是异常机警灵活,于悬崖峭壁间已可纵跃如飞。眼见它一闪而没,往神箭营的方向奔去,索狐连知道不好,他原本打算寻个借口稳住米狐尝留在牢外的二百亲卫,然后再从容调兵,待同杨和商议过后再定安排。如今被这狐狸一闹,警讯传遍宫廷,片刻后神箭营便会赶至,届时强弱又将易势。
他心烦意乱,人也阵阵发晕。米狐尝的亲卫已拥了上来,急切地询问发生何事。他胡乱吱唔两句,眼光疾扫,却是四下不见杨和,更是焦躁起来,只得先道:“牢内丢了人犯,恐怕还在宫内,殿下暂且留在下面以防刺客,你们先在上面守着,我去安排拿人。”
一众亲卫哪里肯留在上面,纷纷要下去探视。索狐连面色一沉,喝道:“我不怕老实告诉你们,人犯之所以跑了,便是因为出了内奸,就是你们的人!底下那个已经拿下了,难保上面没同党!因此殿下命令,你们都留在这儿一步不能动,神箭营一会儿就会过来!”
众亲卫一阵哗然,可头领跟着米狐尝去了下面,一时也没人做主,虽觉受了奇耻大辱,到底不敢乱来。
索狐连无心多管,叫了一名得力亲信来到一边,压低声音吩咐道:“立刻把宫里的兄弟都调来,守住牢口,别管是亲卫也好,神箭营也好,一个都别放下去,见血也不怕,实在不行就把绞车毁了!总之无论如何要守住这儿,其余的等我回来再说。”
那人见这情势大不同寻常,忙问:“大人到底要做什么?交待一声兄弟心里也有个底。”
索狐连烦躁地摇头道:“性命交关的事。”
那人见他双眉紧皱,面色铁青,也便不再多问,拍拍胸口道:“好,这里交给我。下去一个,我提头来见!”
索狐连拍拍他肩膀,匆匆离去,四处寻找秋往事三人踪迹,可左转右转,却是半点影子也不见。连杨和带来的一干手下也不知去了哪里。宫内越来越乱,四面火光缭乱,到处皆是纷沓的脚步声。一队队兵士疾奔而过,皆向着地牢而去,有他手下的外宫守军,也有米狐尝亲掌的内庭亲兵。
索狐连谁也不理,只一心祈祷三人还在宫内。时间渐渐过去,天色愈发黑沉,他的希望也愈发渺茫不见,只觉身体越来越沉,心跳阵阵急促,打鼓般重重地擂在胸口。忽听地牢方向喧哗之声陡然高涨,火光冲天,刀兵之声赫然大作。他知道两方已彻底撕破脸动上手了。他这一方兵力虽占优,可精锐却不及,何况他这头领也不在,更没个说得过去的名头,时间一长必定落败。这头解药无影无踪,那头局面又渐趋危殆,索狐连欲哭无泪,只觉身上再没半点力气,脚下一晃,抱着头颓然在路边坐倒。
身边时不时有人疾步而过,黑夜之中也没人留意他。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人轻轻推搡着他,低声唤道:“大人,是索狐大人?”
索狐连怒从心起,猛地一挥手臂,怒吼道:“老子想清静点死都不行?!”
只听一声轻呼,那人被他推倒在地,低声呻吟起来。索狐连这才看清面前的是一名侍女,看着颇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哪处殿里的。他心下不耐,挥挥手道:“别来烦我,滚远些!”
那侍女匆忙爬起来,扯着他衣袖急声道:“大人,我是服侍王上的,求您听我说,宫里不知出了什么事,四处找不到人,大殿下也不在,我、我只能找大人了。”
索狐连这才想起他是卧病已久的燎王身边的人,心下一动,忙问:“王上归天了?”
侍女双目泫然,急促地摇摇头,哀声道:“王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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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五十章 妙手(上)
就在火焰宫内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之时,一架不起眼的单套马车悄然驶到西城门口,击响了紧急出城的鸣锣。时值夜半,城上值夜兵士正自倚着墙头打瞌睡,忽然听得锣响,知道能在这时候要求出城的必定是有来历的人物,当即不敢怠慢,拿了钥匙便奔下城楼,哈着腰问道:“哪位大人出城?”
驾车的女子面容冷淡,目不斜视,掏出一块令牌在他眼前一晃。守卫瞥见黑色铁牌上镶银的鹰纹,立刻躬身行了一礼:“原来是索狐大人,小人这就开门。”当即麻利地打开厚重的包铜木门上一扇方便紧急出入的小门。
女子驾着马车缓缓穿过,随手抛过一小块碎银。守卫一掂之下见足有五六钱重,大喜过望,冲着马车的背影不住鞠躬道谢,依依不舍地看了许久才关上门,美滋滋地回上城头,接着寻了个避风的角落打起瞌睡来。待到第二次被锣声惊醒,收到不得放任何人出城的命令时,城门外的车辙印早已被风沙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