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笑着回道:“多谢程大人关心,老师大好了,有空还会偶尔开堂课。”
“唉,叫什么程大人?”程谓不满地板起脸,介绍道:“这是你嫂嫂,这两月缺什么遣人找她就好。这是我小儿,名程欢,是个爱玩闹的,皮猴子一样。”
“贤弟好。”
“景叔叔好。”
许中棋的称呼没引起景行之反应,倒是程欢那一声叔叔叫得景行之身上一抖,好似自己真的老了十岁一样。
不过一想自己快做爹了,这一声叔叔也应得起。景行之从腰侧摘下装着需要小金裸子的荷包:“头一回见,阿欢莫嫌弃。”
程欢简直瞠目结舌,这人这么厚脸皮的吗?自己叫,你就敢应?!
景行之可顾不上注意这么个小人,送完了见面礼便和程谓攀谈起来。
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谈得十分和气。
许中棋则去帮着汪庄安置景行之的行李。
程欢见大人们都有事,头一缩就跑了,他才不耐烦跟这些人折腾在一块呢。
两刻钟后,景行之回到了程家给他安排在府衙的知心院;而同一时刻许中棋也回到了主院永安院。
程谓问:“夫人,你看这位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许中棋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指:“我第一眼看着人还好,可那行李真不少。听说还是个贫家子出身,但我瞧着倒不像,气度不错,我看不准。”
“看不准也无事,反正回头他要在六房打转,不用我们管。我们只需安排好了就行。”程谓摸了一把自己留的美髯须,目光不怒而威。
许中棋却道:“那位老大人真有那么能耐?我听说都乞骸骨小十年了,回头别白费力,有这功夫不如安排欢欢去历练一二。”
“欢欢那个脾气,历练什么?好吃好喝一辈子就是,反正有他哥照看。”
两夫妻说到这,和气渐渐没了,谈不拢的疏离感倒是慢慢地涌上来。
许中棋不知想到什么,侧过身子默默流泪。
程谓无奈叹气:“夫人,实话与你说。欢欢不是我亲子,纵是余乐混账,在我心里还是重些。”程余乐,是程谓和前妻生的嫡子。
程欢则是许家抱来的,其实是许中棋的外甥。不过从小便抱了过来,也没几个人知晓。
许中棋听见这话,心如刀割:“要不是他,我儿还好好的呢!如今欢欢做了我儿子,为何不能给欢欢我亲子的待遇!”
程谓听见这话心虚涌了上来,冷着面没说话。许中棋是后面嫁他的,进门后怀了一个男胎,结果程余乐把人给撞着了,这么一撞,那个六月大的胎儿出生便死了,许中棋也没了生子能力,只得从娘家抱来一个当做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