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0年,万圣之月(10月)
杜比察,斯拉沃尼亚
翁贝托差点没认出来这个新的威廉。夏初,当他启程前往新的情报之旅时,他在杜比察留下了一个苦涩的人,这个人对世界和生活的希望已经彻底幻灭。但当他终于回家后,老骑士却跟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威廉就像是年轻了十岁,他的头发和胡须和以前一样灰白,脸上的周围似乎也没有减少,但他的眼中却跳动着安塔尔所抛弃荒废的火焰。
“欢迎回来,我的好歌手!”看到从树林里出来的翁贝托,威廉急忙迎了上去,“你可算是回来了!”
翁贝托看着威廉身后的几十名木匠、锯工、学徒和石匠,满脸疑惑。他们的敲打声和喊叫声完全替代了庄园里一贯的平静,不知为何,威廉·巴托似乎恢复了他对生活的热情。
“巴托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歌手从马鞍上下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但现在,我们先去喝一杯酒。你把你打听到的一切告诉我,然后我也会这样做。”
翁贝托喝完了第三杯酒,也详细讲述了查理·罗贝尔·安茹的第三次加冕,带着沉重的心情,他终于敢于说起更困难的话题。
“国王从骑士团手中夺走了纳希采的财产,”他喝下了第四杯酒,“理由是圣殿骑士团已经失宠,并正在接受教会的审判。”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威廉点点头,翁贝托对他如此轻松地接受了这个消息感到惊讶。
当桑斯的大主教菲利普·德·马里尼于五旬节之月(5月)将54名圣殿骑士送往巴黎城外的火刑柱时,威廉的表情就像自己也是受火刑的人之一。他开始喝得更多,吃得更少。但现在他只是遗憾地点了点头,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歌手有些无法适应,于是他继续说道:
“桑多之子桑多接手了财产,但如果圣殿骑士团在此期间赢得了对他的诉讼,他将把财产还给他们。”
“好吧,”威廉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个好消息,但处理方式听上去还算公平。”
翁贝托正开始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老狮子又开口问道。
“安塔尔呢?我希望他在加冕仪式上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
“安塔尔?”意大利人震惊地附和道。他已经一年多都不准在杜比察的庄园里提及这个名字了,他结结巴巴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保持沉默。“我…我…嗯……”
“你不用再害怕我生气了,翁贝托,”骑士伤疤累累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笑容,“我已经变了。”
“但是,”歌手低声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人?”
威廉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里面还有翁贝托来时他给自己倒的少量酒,到目前为止他一杯酒也没喝完。他站了起来,开始绕着桌子走来走去。
“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觉得胸口发闷,”他开始说,“晚上我感到很不舒服,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当医者好不容易让我恢复过来时,他说我离死亡不远了。这次经历让我清醒过来了,翁贝托。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在每个蒙福的日子里都在祈祷和反思。时隔多年,我又开始按照教规进食,而且……每天喝的酒都比前一天要少,今天我只允许自己喝一杯。”
“我简直不敢相信,”歌手欣慰地看着老骑士,眼中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教规里特别提到进食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如果它不重要,智者们便不会把他们写进书里。”
“这还不是全部,”威廉带着神秘的微笑说道,“我已经开始了一个大项目,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工匠在这里,别担心,我会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你,但首先你得告诉我关于安塔尔的消息。”
“很抱歉,”意大利人耸了耸肩,“但我不能说他的情况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