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看不到有女人用的东西,其他的都收拾得挺整齐,宋世杰只看了御谦一眼,直入主题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吗?”
御谦摇摇头:“不是放不下。”
宋世杰皱皱眉问:“你跟慕荣分别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相认,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难道他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可以满足他吗?”
御谦沉吟了一下,单手托着下巴说:“请给我一点时间。”
宋世杰拍拍他的肩,叹道:“御谦,面对现实吧,正视自己的心,莫离去了,可你的日子还得继续,飞飞等了你八年,你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吗?”
“我……对不起!”御谦别过脸,不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挣扎。
“你的意思,我懂了。”说着,宋世杰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御谦呆若木鸡。
他没有出去送他们走,只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任愁绪涌上心头。
他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人海中,看尽了繁华的寻寻觅觅,疲惫了心,失落了情,人生,聚散匆匆,谁来谁去谁在意,来来去去依恋谁?
早知爱情太伤人,当日何以付出真感情?或者,都是为了那一点的感动。
心无依,寂寞孤寂,爱无依,迷惘无所寄,不知何去何从。
闹剧
经过国dang与共dang的内乱后,希望的曙光解放到上海。
但好景不长,党中yang发动了“XX大革命”的紧急指示,使国家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人人自危。
红卫兵运动发展迅猛,由最初的破除四旧,随后发展为砸锅炼铁,无数的优秀文化典藉被付之一炬,大量国家文物遭受洗劫,许多知识分子、□□人士和干部遭到批斗。
而电影也逐渐成了备受攻击的目标。
大概因为搞革命不可以停顿,非得让人民忙碌起来,没功夫联想和觉悟。
运动一个接一个。
经常性,永久性,海枯石烂。
有人说,艺术是腐化堕落的,只能赚人无谓的感情,无谓的感情一一被引发,就危险了。
对劳动的影响至大,在新社会中,劳动是最大的美德。感情是毒。
而在电影中,不外全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旧社会统治阶级向人民灌输迷信散播毒素的工具,充满封建意识。
在“XX大革命万岁”、“X主席万岁”的口号下,从事电影行业的,也全都被打成了右派,反ge命。
那是没有战火,却比战争更残酷的岁月。
玲玲忙着收拾东西,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干净的,又关紧门窗。
“干爹,这是在干嘛?”飞飞刚从外面回来,不解地问正在忙碌的宋世杰。
“飞飞,你都看到了,现在国内乱成这样子,我们还是先回香港避一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宋世杰愁眉紧锁。
“避?为什么要避?”
“现在红卫兵到处抓人,说不定到哪天就抓到咱们头上了。现在是乱世,乱世的政策变动快,谁也说不准。”
“我不走,我又没犯罪。”飞飞满不在乎地说。
“你不知道有个罪名叫莫须有吗?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北京的作家,因受不了批斗,疯了,昨晚跳楼自杀了。”宋世杰叹喟说。
飞飞变了变脸,却说:“也许……并不全是那么糟……”
正说着的时候,电话响了,两人对望了一眼,飞飞抢先上前去接电话。
电话是沈斌打来的,飞飞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都呆了。
宋世杰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从她手里拿过电话,大声问:“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