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眼里瞬间冷了下来。
云献笑道:“你与你父亲,卑躬屈膝一退再退,你一个王孙公子为他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脏活,饶是如此,陛下依然不愿意放过你们。”
云献推开脖颈处的剑,“第一步是挪军费,第二步就是裁撤武官,走到最后必然是要夺兵权的。陆商,你仔细想想,陛下是个什么人。但凡威胁到他的地位的,哪怕是亲儿子都不放过,何况是军权在手的陆将军。”
陆商的情绪波动只在一瞬,“你想怎么样?”
云献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自然是夺位。”
陆商看了眼姜善,嗤笑一声,“连救这么个人都要你亲自出面,你拿什么来夺位?”
云献下意识的摆出了保护的姿态。
陆商哼了一声,没再靠近姜善。
云献同样回以嘲讽,“除了我,谁登了大位能容得下你陆家?端庆死了,我若不成那便是端城,你觉得齐王称帝之后会放过陆家?芷阳长公主与我父亲可是一母同胞。”
陆商看了云献一眼,忽然问道:“端庆是不是你杀的。”
云献一顿,垂下眼睛理了理衣袖,轻描淡写道:“我可没有亲自动手。”
没有亲自动手不代表与他没有关系。陆商声音淡淡,“咱们这一群人,都是血亲,下起死手来也没见多犹豫。你与端城在我这里并无不同。”
“我想芷阳长公主不会这么觉得。”
陆商目光一冷,“你去找过我母亲了?端献,你真是卑鄙。”
“我卑鄙?”云献冷戾的眼看着陆商,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陆商,上下满门抄斩的人不是你,你不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东宫几千人死去的恨!”
陆商眸光几次闪烁,终究没有说话。
床上,姜善发起了高烧,烧的脸通红。云献听见动静,努力收敛了情绪去看姜善。姜善还在昏迷,没有醒过来。
云献不想再与陆商废话了,道:“你放了我这一回,我可以将被挪用的军费还给你。你要记清楚,你为陛下做事不是因为你的忠心,是因为你陆家和西北将士们的命。”
陆商沉默片刻,收回了剑。
云献回身摸了摸姜善的额头,只觉得烫手,姜善烧的人事不知,偶尔溢出一两声呓语。云献温声哄他,“别怕,咱们这就回家了。”
他用大氅将姜善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在背上,离开了。
马车就在北镇抚司不远处,慕容浥在车上,立即就能为姜善看诊。
他一边给姜善施政,一边还在同云献说话,“陆商就这么放你出来了?看来你这表兄对你不错。”
云献冷笑一声,“他肯放我出来是因为我给他的好处大过陛下给他的好处,他不姓端,才不会认姓端的这一家子。”
慕容浥点点头道:“所以你去之前也没什么把握,还是冲动了。”
云献没说话,问道:“姜善怎么样?”
“他身上没有别的伤,就是冻着了,烧一退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慕容浥语气轻松了些,“不是我说,你从诏狱出来那回可比他严重多了。”
“陆商估计是打算用他引出我,所以没想真的要他的命。”云献倒了热茶慢慢的喂给姜善,之后就一直坐在他身边。
姜善还在昏迷着,眉头皱起来,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云献想了想,坐在榻尾,将姜善冰凉的双脚抱进怀里暖着。
慕容浥用热水化了一些丸药递过来,看见云献眉头紧皱,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云献接过药,道:“陆商说,他是奉了陛下之命捉拿我的,陛下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呢?”
慕容浥道:“兴许是成王世子做事的时候不留心,叫人发觉了?”
云献摇摇头,“陆商做的事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我谋逆大罪在身,陛下想抓我,大可光明正大的来,何必让陆商这么小心探访?”
既然说起这些事,云献很快就想到了他父亲,他父亲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认了罪。
“或许我要再去见见陆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云献:先在我的小本本上记下来,陆商冻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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