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试探着问:“不然,过几天回家?南先生很想你。”
南雪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再说吧。”
她合上酒店房间的感应门,脱下厚厚的羽绒,挂在衣帽架上,剩一件单薄的毛衣。她掀开被子,缩进去。
闭上眼睛,心里想,舒予白在干什么。
和萧衣一起吃晚餐?
还是已经回家了。
被子很厚,闷的有些热,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温泉旅店,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南雪慢慢伸出细白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
温热,好似还有点她的味道。
她的唇好软。
下一秒,南雪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把被子卷的更紧了。
表情是自持的冷淡。
·
南雪在那家酒店一住就是一个周。
肖何还好,在这城市主要是帮她父亲在这办事,顺便照顾一下南雪。他一直住着也不着急,可南雪却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回去见舒予白,她不愿意。
回父亲那里,和舒予白彻底断联,她割舍不下。
只好这么待在这酒店。
或许哪天,舒予白放下了,她回去,她们还能继续当朋友。
冷天,不论是几点钟,天空总是一片灰蓝色的阴霾,看不出一点温暖的光。天边微微泛白,城市灰蒙蒙的,像是笼罩在一个无法苏醒的旧梦里。
早上。
南雪又一次站在镜子前。镜中人不知多久没见天光了,脸色苍白,看不见血色,连皮肤底下泛着青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南雪洗了洗脸,擦干,不想化妆,涂了个唇膏就出门。
不曾想,去楼下吃早餐,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个女孩儿,年纪很轻,笑起来眼睛好似月牙儿,很甜。她穿一件百褶裙,短款套头毛衣,坐在那儿吃早餐,笑的旁若无人。
曾经在萧衣画室有过一面之缘,那会儿,舒予白正捏着她的手,教她画画。
——冬苓。
她在这儿,那舒予白呢。
又想起了舒予白。
南雪脸色骤然冷淡下去,蹙眉,有些恼怒似的。
冬苓坐在中间靠近自助吧台的位置,周围有几个人,似乎和她认识,不时抬头交谈。
言笑晏晏的。
本要往右边靠窗的位置走,这时,脚步微妙地一顿,转身,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在这儿?”
南雪问她。
冬苓正在吸溜早餐面,动作一顿,看着她。
南雪套一件纯白的高领毛衣,肩上斜挎黑色小皮包,肤色雪白,唇如樱桃,长而瘦的腿和细腰显露的很分明。她端着餐盘,一点儿也没打扰了别人用餐的自觉,眼神带着一点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