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她叫我每天接送她。kunnoils”
江悦的额上顿时布满黑线,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问:“她要你学车是为了给她当司机?”
张见欣张了张嘴、想为an和自己辩驳一下,可是却被江悦牢牢捏着下巴、满脸的不高兴,于是她只能有些窝囊地哼哼了两声……说实话,她本人对此也很懊恼的。
吴健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趁着红灯的时候、扭头笑道:“我的车给你开,而且不用你接送。到时候你就跟an说你自己有车了不就行了?”
张见欣还是摇头。
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脑袋,江悦不耐烦了、皱着眉问:“人家叫你当司机你倒是肯的,吴健给你车、又不要你当司机,你为什么不肯?”
张见欣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有这么难理解吗?没好气嘟着嘴道:“我就是一个小打工仔,开着这么招摇的车去上班、说得过去嘛?我的上司都只是开着荣威上班诶!”这个“上司”指的是ray,而曾经的上司ike连车都没有呢。“再说了,这车我哪儿养得起啊?工资贴在油钱和保养费上都不够呢!”
江悦板着脸、加大了揽住她的力气,道:“我给你油钱、保养费,不准开an的车!”
张见欣料到他会这么说、没想到还加上了个这么武断的“不准”。她恼了,拉开他的手坐直身体、梗着脖子问:“我吃饱了撑的啊?干嘛要用你的钱养他的车?你要的话、直接把钱给他好了,干嘛把我扯进来?”说着,她忿忿地拍了一下前座、瞪着吴健嚷:“你是我的什么人、干嘛要给我车?”然后又扭头对江悦嚷:“你又是我什么人?干嘛要给我钱?”
江悦被她这一串理直气壮的“干嘛、干嘛”的给气得不轻,而且她最后的那句戳到了他心底那处软乎的地方。出院前一个人独处时的种种忧虑再度冒了上来,让他顿时兴致大减,一使劲、又将张见欣揽在臂弯里,把她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不说话了。他不明白自己和吴健的提议都是好意,相信张见欣也应该可以理解其中并无任何施舍的味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忿忿不平地据理力争呢?
张见欣挣了挣、没挣开,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太生硬了、惹毛了他,只好郁闷地靠在他身上,心里却同样一阵阵地感到失落……看来,“男朋友”、“女朋友”、或者类似的词真的不在他的字典里啊!
听着后排这二位的小打小闹,吴健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会挑起“车”这个话题的。不过鉴于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的原则,他决定以后再挑个合适的时机单独跟江悦谈一下关于女人和男人对“承诺”这个词的理解误差。
后半段的路上,除了吴健接了个电话、说了一句“felix去买东西了”,便无人出声了。
车子驶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本来就对新江府越来越好奇的张见欣实在憋不住了、抻着脖子东张西望,貌似自言自语地叽咕道:“这儿很贵的!”窗外的小区花红柳绿、山水宜人,一点儿都不像是冬天。看着看着,她的心里忍不住鄙视起自己的小窝所处的那个破旧的小区来了。
江悦听她终于开口了、急忙抓住这个打破沉默的机会,抚着她扭向一边的脸颊问:“你怎么知道?”
张见欣白了他一眼、用流氓兮兮的口气道:“老大,我现在就是在房产公司工作的好不好?不是我吹牛,这附近的哪个楼盘我没来踩过点?再说了,现在上海滩又有几个人不知道这种地段的房子贵得吓死人的?这里当年开盘的时候就已经两万二了,现在少说都要四万了。”说着,她的仇富心理滋溜滋溜地冒上来,拿更大的眼白看着他、哼哼唧唧道:“就是被你们这种有钱人人炒啊炒的、把楼价炒得这么高,哼!”
江悦无语地摇了摇头,避重就轻地问:“这个楼盘你也来踩过点?”
“对啊,刚开盘的时候!”张见欣拔了拔肩、郁愤地道:“售楼处的小姐鼻孔都快朝天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连一杯水都不给我喝,气死我了。”
江悦低低一笑,侧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张见欣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有此举,抬头看了看他……脸色好像没刚才那么阴沉了。
“我们真的错过了很多次。”江悦用指腹轻轻勾勒着她微仰起的下巴,黯然道:“说不定你来的时候我就在楼上、你就在楼下,要是……”他骤然收口、眉峰渐渐蹙紧了。要是他看得见的话,也有可能会遇上啊!
“呃?”张见欣想了想,也有些发愣了。“对……啊!”虽然会与他遇上的概率极渺茫,可毕竟也是一种擦肩而过的机会啊!要是真的在两年多以前遇到他、自己会怎么做呢?会不会直接跳上去、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一顿呢?那么接下来的情形会不会就像这几天所发生的一样、最终他们又合好了呢?如果是的话,那这多出来的两年……算不算是彻彻底底的浪费了?或者说,这四年其实都是某种浪费呢?
上楼的时候,张见欣的职业病犯了,在电梯间里东张西望,对此间的豪华程度“啧啧啧”个不停。等电梯的时候,她拽了拽江悦的手问:“你们什么时候买新房子的?”
“两年多了,刚刚造好的时候就买了。”江悦答道:“那时候还没那么贵!”
“哦!”张见欣不无惋惜地扁了扁嘴……果然是两年多以前啊。
“嗯?”江悦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张见欣抽了抽鼻子、抛开无谓的伤感,随口道:“哼,有钱真好!”刚才在小区里驶过的时候,无论清洁工也好、物业的工作人员也好,看到吴健的车经过都会停下手里的活或脚步冲他点头致意……果然是有钱真好!
江悦听出某种言不由衷地味道、疑惑地低头注视着她。他多希望自己这点微薄的视力能分辨出她的表情啊……可事实上,他连她的五官长相都不知道呢!
张见欣看看他,没吭声……她老是怀疑自己的腹语他都能听见,否则怎么老是会用这种审视的表情对着她?
江悦皱眉,进电梯的时候、低声道:“搬过来住。”
“你怎么又来了?”张见欣不高兴了,很严肃地道:“我警告你、江悦同志,请你不要再用这些资本主义的小恩小惠来腐蚀我这个我们党的优秀青年!”
江悦被她这么浓郁的政治腔给弄得怔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你入党了?”
吴健则被张见欣那副大义凛然的德性给气得笑了出来,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斥道:“你得了吧!像你这种小坏蛋、我们党才不要呢!”
“呵呵……”张见欣嬉皮笑脸地摸摸被他敲疼的脑壳,“倒不是没机会,而是我思想比较后进、没有好好把握罢了!”说着,她有些臭屁地撇了撇嘴角。
“那为什么不搬过来?”江悦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嗯?”张见欣对他的执着有点不耐烦了,“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呀?不准再诱惑我了,反正就是不会搬过来的!”嘴上这么说着,她的肚子里则在忿忿地嘀咕:搬过来、搬过来,就知道叫我搬过来!搬过来的话我算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