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悦的话还没有说完,电梯已抵达了十一层。
张见欣撅着嘴、牵着他的手大步出了电梯。
吴健紧赶了两步、走在他们前头去开房门。错身而过的时候,狠狠瞪了张见欣一眼、示意她别耍小性子。
张见欣的嘴撅得更高了……看看,又来往她头上扣屎盆子了!明明是江悦不挑时机,总是由着他自己的性子说话、做决定嘛!
三个人都黑着脸进了屋。
一跨进屋,张见欣便被屋内满眼金灿灿的阳光给晃得头晕目眩、罩在脑门上的一小片乌云也顿时被晒得消失不见了。她抬手在眉毛下面搭了个凉棚、嘴里低低地“哇喔”了一声……虽然她曾参观过这个楼盘的样板房,可是实景和售楼处内用塑钢版搭出来的布景效果可是大不一样啊!
整个客厅坐北朝南,少说有百十来平米。装修风格简洁、舒适而又奢华,色调以大麦黄为主、搭配黑白两色。南北两面都有整排亮闪闪的落地窗、窗外各有一个宽敞的阳台,米色的瓷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吴健侧头看了看她惊喜的样子、颇为得意地一笑……两边的安乐窝可都是他设计装修的。指了指门边放着的一排拖鞋道:“换鞋。”说着,自己先换了拖鞋进去了。
张见欣两脚蹭了蹭、踢掉脚上的鞋,拖鞋也不套就踏上了厚厚的米色地毯、游魂一样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来回“飘荡”着。“太奢侈了!”她一边参观、一边连连摇着头,指了指东墙上的一排折叠门问吴健:“这里打通了?”
“嗯!”吴健点点头,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带她走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眼前的门便悄无声息地往两侧滑开了。
一个白色的敞开式厨房兼餐厅出现在两人眼前。
张见欣不由得又“哇喔”了一声,冲吴健挑了挑大拇指。
吴健的眉毛跳啊跳的、好不得意,指了指餐厅道:“那儿是我的地盘。”
穿过厨房望过去,对面是一个风格和色调与此间截然不同的客厅。交错的浅橙色和巧克力色把整个空间装扮得生动而入时,点缀着合宜的家具、电器和各类装饰品。
张见欣知道这边的简单陈设是为了照顾江悦的方便,所以客厅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这里本来也是个厨房吧!”她指了指脚下的地板抬头看着吴健。
“打掉了!只有两个人,要这么多厨房干什么?”吴健耸了耸肩,低头看着张见欣、低声问:“干嘛不肯搬过来?”他朝身后微微侧了侧头道:“买这么大的房子就是为了等你出现的。”
张见欣愕然地看着他……买房子是为了等她出现?!这话的效果也太惊悚了吧?
吴健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提高了音量道:“你那里又小又破的,干嘛不搬过来?这儿既不要你房钱、还有人做家务!”他这些日子送张见欣回去、早就顺便参观过她的小窝了,因此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切!”张见欣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没好气地斜睨着这个尽顾着帮他表哥撑腰的家伙,也用足够江悦听得见的音量大声道:“古语有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懂不懂?”说着,她回头暼了暼在门口换鞋的江悦、想看看他听了这话的表情,却看见他弯着腰、一只手里提着她刚才踢在玄关处的一只鞋,正挥手找另一只。她的头皮顿时麻了,急吼吼跑过去捡起自己的鞋、内疚地道:“我自己来。”
江悦没说话,皱着眉把手里的鞋递给她、朝门边的鞋柜指了指,自己则扶着墙、换上了门边的第一双拖鞋。
张见欣连忙转身开了鞋柜的门。
“放在第一层。”江悦沉声关照了一句。
“哦。”张见欣扁了扁嘴、头皮更麻了……听这语气、江少爷是又动怒了呀!“你的鞋呢,放在第几层?”她很乖巧地拾起他的鞋。
“第二层左边第一双。”江悦说完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吴健一直看着他们两个,见了这情形,也忍不住跟着张见欣一起扁了扁嘴,朝她指了指江悦的背影、示意她跟上。
张见欣急忙套了双粉红色的绒拖鞋、“噔噔噔”地跟上了江悦,拽着他的手问:“生气啦?”
江悦侧头看了看她,没吱声、只是重重地捏着她的手。进了房间之后又松开,自顾自进浴室洗手去了。
张见欣迟疑了一下,在门边的角落里放下自己的大包、磨磨叽叽地跟了进去,挨在他身边一起洗手,眼睛则盯着镜子里睫毛半垂、乌云盖顶的某人。
江悦擦干了双手、将毛巾递给她,才道:“在外面野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忘了怎么和一个瞎子相处了?”
这话让张见欣的心里很不好受……既为他用“瞎子”二字称呼他自己而难过、又为他把她视为其个人所有物而不甘。“谁野在外面了?”她垂着脑袋叽咕道:“怎么说得我好像是你家养的猫猫狗狗一样?”
江悦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要真是我家养的猫猫狗狗就好了,弄根绳子把你拴在门口、看你还敢乱跑!”也不会像刚才那样把他扔在门口、自己一个人就跑了。
“谁跑了?”张见欣有些恼了,冲着他的背影嚷:“明明是你先跑了、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又一次不负责任的指责把江悦给气坏了,骤然收住脚步、转身低喝道:“我先跑的?我先不要你的?”他指了指身后、大声道:“当初不是你叫我滚回美国去、说你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这个瞎子的?”当初听到她的这句话时,他差点内伤倒地!那是发生在当年他们大吵之后的一通电话里的。其实那次他打电话给她是想叫她回来的,可不知怎地,说着说着就又被她劈头盖脑的一顿臭骂。电话之后,他一怒之下回了美国,可是等到再回头时、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张见欣刚想说“我什么时候、怎么可能说过这句话”,可脑袋里突然想起和江悦大吵之后的第三天、他打电话给她时的情景了,于是她顿时傻了……似乎、好像、有可能,当时气急败坏的她真的说了这么很难听的话?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么要紧的一个环节的?莫非她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事实的元凶?
江悦又多等了两秒,依旧没听到她的出声,又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张见欣被他哼得窝火不已,捏着拳头嚷:“谁叫你隔了这么多天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