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一页地翻,忽地眼睛一亮,小晚指着那一句“曰国风,曰雅颂。号四诗,当讽咏。”中的风字,笑意盈盈地看着凌朝风:“相公的名字。”
张婶哎哟一声:“我可待不下去了。”
见他们都跑了,小晚羞得满脸通红,凌朝风却道:”既然要学了,不许瞎糊弄,九月前把《三字经》背下来,重阳节有大客人来,重阳节前,我便要考你的。过了重阳节,咱们再学千字文。”
小晚抱着书,认真点头:“我一定背下来。”
彪叔把炒好的栗子送出来给小晚吃,见她捧着书,笑道:“咱们店里,又要多一个读书人了?”
小晚想到这书是二山的,便问:“二山哥哥,你也念书吗?”
凌朝风则道:“明年开春,二山就要去考秀才。”
小晚很惊讶,见二山站在边上笑,他腼腆地摸摸自己的脑袋:“还不定考不考得上呢。”
凌朝风却肃然道:“新君即位,必然要大选人才,你若有心,就别荒废了。”
二山忙道:“掌柜的,我记下了,绝不荒废。”
那之后几日,店里没什么客人,小晚就天天捧着书,凌朝风教几句,她便念几句,是个聪明的姑娘,学得很快。
这一天,一艘船靠在白沙河码头,下来百十来号的人,都是离乡去外头打工的,而凌朝风早就告诉小晚,她爹也坐这班船回来。
她站在客栈门里,望着走过的一波又一波人,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亲爹,但是爹爹直等走到了客栈门前,才认出自己的闺女。
“小晚……真是你?”穆工头放下手里的包袱,揉了揉眼睛,“闺女,是你吗?”
小晚眼睛一热,上前帮爹爹拿东西:“是我呀,自己闺女都不认得?”
凌朝风缓步出来,把穆工头唬了一跳,竟是见这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冲自己弯腰作揖,道一声:“小婿凌朝风,见过岳父。”
穆工头张着嘴,结结巴巴地应着:“好、好……”
他们在店里坐下,张婶送来茶水点心,穆工头好奇地打量着店里。
他虽然很少在家,可也听过凌霄客栈的传闻,他们往来码头总要经过这里,而穆工头记得,大概十几年前,路上突然开出一家客栈,等他再回家时,提起这家客栈,村里人便都说是黑店,后来每每经过,都是离开八丈远不敢靠近。
“爹,你的鞋怎么都是泥。”小晚说着,便道,“你脱下来,我给你刷一刷,不然回家去,娘该说你了。”
当着女婿的面,穆工头觉得不好意思,可小晚早就给父亲准备好了东西,从边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双新鞋,穆工头拗不过,只能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