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贺晟顿了下,实话道:“痒。”
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反而被她擦过的地方,痒得不像话,比伤口的痛苦还要折磨人。
抬头的瞬间,虞清晚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们此刻的距离有多近。
她抬起眼,恰好和男人紧抿的薄唇平齐。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唇色比往常要白上几分,虞清晚看到,他干燥的唇瓣上似乎有某一处不够服帖。
哪怕隔着浸了酒精的毛巾,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似乎也顺着指尖传递过来,炙热到几乎也快将她融化。
病房的空气仿佛忽而稀薄起来,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粘稠,心跳也悄无声息地乱了节奏。
虞清晚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给他擦。
没想到下一刻,贺晟却忽然抓住她的手,嗓音莫名发哑:“别擦了。”
她怔了下,紧接着又听见他低声说:“擦完更热。”
虞清晚瞬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热意好像也顺着她的耳尖爬上。
她连忙抽回手,红着脸说:“那就先这样吧”
不知怎的,明明发烧的人是他,她为什么也觉得比刚刚还热。
虞清晚悄悄调整了下呼吸,将用过的毛巾重新浸泡在盆里,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心跳。
思绪彻底乱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贺晟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她这样的妻子。
毕竟她不能给他的事业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或许,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她,两个人抵死纠缠,谁也别想幸福。
也可能,他从不觉得她会是他的拖累。
而眼下,她的确需要一段婚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贺晟,他偏执到不允许她嫁给任何人。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死结,连自己都无法区分,此刻复杂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从来都是这样,不够勇敢,只想着怎样逃避。
大概正如秦悦柠那天说的,只有失去了,她才会后知后觉地想起珍惜。
毛巾浸润酒精,染上手指的凉意,让虞清晚忽然想起,刚刚在病房外,指尖触摸那枚钻戒时的冰凉触感。
她只轻碰了下,便又将盒子放回了原处。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下,没给大脑思考的时间,她便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贺晟,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了瞬。
贺晟的动作僵住,漆黑的眸噙住她的身影。
片刻,他的喉结滚了下,嗓音微哑:“你说什么?”
手里握着的毛巾缓缓滑落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虞清晚的眼睫轻颤了下,她轻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眸直视他。
她的嗓音轻柔,平缓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还需要一个妻子,我愿意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