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楚宴想起了他在别人嘴里,听到的轻飘飘有关贺欢眠的过往。
“就在个乡下地方长大的。”
“收养她的那家被火烧死了,她运气好躲过去,野孩子样长大的。”
“哇,这种最可怕了,怪不得她家里出事后,都没人愿意收养。”
郁楚宴有些莫辨的复杂。
他们知道吗?
他们口中可怕的孩子,却连一棵没生命的树都舍不得伤害。
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粗暴地凭借着转了几道口的过往,只言片语的评价,下好定论。
虽然他因为觉得无聊,没有参与这些蜚语的编排。
但又好得到哪儿去呢?
他依旧不自觉地受到那些话的影响,主观地认定她就像他们口中说的一般模样。
阿爷尚不知道郁楚宴此刻正被悔意萦绕的思绪。
想到贺欢眠,又忍不住发笑。
“眠眠那孩子吧,不光傻,还打小就爱面子,因为这庭院一直没人住,有跟她一般大的孩子常来玩。”
“有人问她那两条麻绳是怎么回事,她就不肯好好说是撤掉的秋千,还编瞎话糊弄人,把人孩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很长段时间,这院子都有闹鬼的传闻,还越传越跟真的似……”
贺欢眠拿着东西出来,就看到谈兴愈浓的阿爷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话,不用听都知道肯定又说得她的糗事。
叹道:“阿爷,你给我留点面子吧,再有都说了让你别熬夜早点睡,你别又想着多拖时间。”
阿爷嘟嘟囔囔:“这个点哪里睡得着?你不要因为我是个老年人,你就欺负我……”
贺欢眠:“上次我转给你的那篇文章,不是让你看吗?”
阿爷有理有据:“那都是些营销号吓唬人的,哪有……”
他声音在贺欢眠平静的眼神中越来越小:“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阿爷去睡觉了,庭院就剩他们两人,除了几声虫鸣,夜安静了下来。
长廊下的大理石凳很长,能坐下几个人,贺欢眠在他身边坐下,中间都还能隔着一人左右的距离。
突然的安静,让郁楚宴有些不自在,视线不自觉地停在贺欢眠身上。
贺欢眠低着头,将酒精倒出来。
酒精的味道单独闻有些刺鼻,但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橘子香,却发酵成另一种让人有些上瘾的的独特香气。
原本尚还算清醒的脑子,突然就有些不知所以然发沉。
只能任由视线不受控,甚至连掩饰也做不到地直直看着她。
她穿着身居家的宽大t恤,棉质布料,看着比平时柔软乖巧不少。
整个人都软哒哒的,让人很想上手摸一摸。
“手。”贺欢眠突然抬起头。
郁楚宴被吓了跳:“什么?”
贺欢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要上药吗?”
郁楚宴:“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