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早干嘛去了?
早年他和孟氏的荒唐行径,伤害的可不止是蔺姝姻,还有他二弟。
还有那个因孟氏而惨死的孟家小姐。
还有蔺姝姻那对不知是谁的孩子,因为孟氏鬼迷心窍,把他们换走,如今也下落不明的孩子。
他说没有孟氏,他和蔺姝姻就会做一对普通服气,可是真是如此吗?
他和蔺姝姻真能做一对普通夫妻?
大概是不能的。
就是贺浔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就算没有孟氏,也还有别的氏。
到时候他的内院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妾室,说不定外面也会有。
至于他们俩的孩子,说不定也不会贺老夫人的调拨之下,渐渐的同她生分,就如同之前的贺承安一样。
这贺家,包括他自己,早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贺浔想到自己是个混账,就算没有孟氏,他和蔺姝姻也最终会变成陌生人后,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孟氏就在一边冷眼看着,要说不在乎,那肯定还是会在乎的。
可面对如今自以为对蔺姝姻深情的贺浔,她也没有任何办法,直到他哭够了,她才开口道:“宁王让我给你带句话。”
贺浔倏地抬起头,惊恐地看了孟氏一眼。
孟氏嘲讽地看着他:“如今倒是知道慌了。”
这下贺浔总算想起来自己是谁的人了。
孟氏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怨气都压下去了,才继续道:“宁王说,你伤心了这么多日,也该振作起来了。”
“如今贺家丢的不过是爵位,只要性命还在,其他的人终究是能找回来的。”
“可要是行差踏错一步,丢了性命,那真的就是什么都没了。”
孟氏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贺浔,你别往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贺浔一下子就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那酒是彻底醒了:“王爷呢?我要亲自去见他!”
可是他喝了这么多日的酒,早就把自己熏得不成人样了,这会子根本就站不住,膝盖一软直接就倒了下去。
孟氏连忙将他搀扶住:“王爷说不着急,让你今日好好休整,明儿午前再去见他就好。”
贺浔点点头,压着嗓子道:“我要沐浴更衣。”
孟氏扶着他坐回去,又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打水来,侯爷要沐浴!”
丫鬟在外头答应了一声。
另一边,陈朝云在孟氏出声叫人那一刻,就带着陈妈妈赶紧走了。
一直到离开了筑雪斋她才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她方才说了宁王?是那个宁王吗?”
嫁入贺家好歹也有些日子,陈朝云对京城那些权贵们也算有了初步认识。
知道宁王是个闲散的王爷,在朝中挂两个闲职,平时就带着他的王妃参加各种集会,偶尔还自己举办,看起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就是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方才却被孟氏提起,还带话给贺浔让他别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做事?做什么事?
陈朝云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与刘妈妈小声道:“难道他是贺家背后的靠山?当年父亲在军营里顺风顺水,一路立着军功回来,其实托的是宁王的福?”
“可是宁王不是个闲散王爷吗?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