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以后过日子要松弛一些,旁人夫妻间似乎很少有这样正经谈论的。
可薛成琰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如火把一般亮起来。
“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薛成琰的眼睛越烧越亮,热得姜琮月甚至觉得自己太凉,“天啊!我总是记得祖父说‘君子不器’,可你却才真正将这句话践行到了眼前。我根本不必局限于这个名字里,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姜琮月为他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后微微抿起了唇角。
“那你呢?琮月,你想叫什么名字?”薛成琰仍然对她兴致无比高昂,“你的名字这么好听,是怎么取的?”
“好听吗?”姜琮月问他,“琮也是玉器,月就是月亮,似乎没什么寓意,是我爹在算命先生给的字里随便选的。”
她说得诚恳,倒叫薛成琰一时语塞。他心头飞速地划过一丝钝痛。
“琮月,是如玉一般皎洁的月亮。”他向前趴过来,认真说,“西北天地高,我在出征的路上,时常看到皎洁清白的月亮,让人想起你。”
姜琮月心头跳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自己接不住。
“好,那我就叫琮月。”她耐心地问:“你还是叫成琰?或是叫琢玉?”
薛成琰认真看着她的脸突然就从耳尖开始红了。
可眼神却更加认真、灼烫,十分镇定地,耍无赖一般说:
“更喜欢叫我阿大。”
“好。”
姜琮月道,“对了,刚才拿你的名义去请安敏郡主进来,就是怕她不来。”
“你若是不喜欢我这么狐假虎威,就跟我说。”
“我很喜欢。”
姜琮月静了静,表情仍然十分淡然。
她半晌岔开话题,问:“安敏郡主,和你很熟悉吗?”
“一派胡言。”薛成琰十分正经,盯着她认真回答,“若是跟我熟识,便不会不知道从来很少有人叫我的表字,顾西望都不这么叫我,他只叫我成琰哥。”
姜琮月垂眸颔首,那以后对安王府就不必太过礼貌。
薛成琰立马看出她在担心什么,立刻道:“你不必担心!安王不爱纷争,绝不可能为安敏郡主这些愚蠢的算计撑腰,即便他撑腰,薛府也不会任由他们算计到头上。”
他语气淡淡,却藏着一闪而过的杀机。
“不过是没落王府罢了,还当自己是二十年前,也不知道是小看我,还是小看薛家。”
姜琮月心道,大约更可能是认为她在薛家的地位不高。
她叹了口气,这是难免的,也得她自己立起来。
薛成琰转而道:“既然特地安排人偷走了那幅兰亭集序,看来其他丢失的东西和账本也是安敏安排的了。”
“她是想让京都的人觉得,你不能治家?”
他眼也不眨:“那我便要让他们看看,你在薛家,地位有多高!”
姜琮月一愣,便看见他眼神突然熠熠地说:“走,咱们回家便去娘那儿把对牌领了。”
“对牌?”姜琮月失语,“我才刚到薛家,怎能直接从夫人手里领对牌?”
“我娘早就准备好给你了,薛家以后都是你的,怕什么?”薛成琰笑起来,姜琮月却更清醒了,急忙拒绝:
“如今马上就是过年,忽然转手给我接管,只怕会出乱子,还是夫人把全大局好些,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出乱子怎么了?”少年郎英气的眉峰一扬,兴致勃勃地拉起她的手,“我让他们看。”
“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就算出了乱子,这个薛家,也还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