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看见软弱的自己,所以她也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坚强。
“鸿远的案子让你很苦恼吗?”这妹妹倔强成性,还是把话挑明说好了。
“我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苦恼的样子吗?”她浅笑,举杯啜饮,掩饰她正在思索大哥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我是听你大嫂说你最近在忙鸿远的合约,妈又说你最近很忙,我如此揣测而已。”
“大嫂?”她眉轻轻的挑起。
“嗯,应该是听竞语说的吧!怎么样,方便跟我谈谈吗?”
没什么方便与否,应该是说她不想谈,大哥的能力卓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这次她不想倚赖大哥,只想凭恃自己的专业去处理事情。
“大哥,事情并未如你们所想象的那样困难,只是细节比较繁复,我得花比较多的时间去布局与周旋,但是我乐在其中,你不用担心。当然我花这么多时间就是希望最后的阶段可以看着情势照我所设想安排的那样去走,那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范景棠点点头。他了解妹妹的拒绝,他懂,景涓一向强势倔强好胜,如果她不愿多说,那他就不问,毕竟是该尊重她的专业判断,若事事干涉,那把海棠的主事者位置交给她仅是形式。
“我懂,但是还是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瞧你,瘦成这样,待会还有事要忙吗?大哥想跟你吃顿饭。”
“好啊,等我一下。”不讳言她是嫉妒大哥的,能轻而易举的让人信任;但是她也是喜欢大哥的,喜欢他的明了。
起身收拾桌上的文件,拿起公事包,她挽着范景棠的手离开办公室。
这是这两三个月以来,她最早下班的一天,助理跟秘书都瞪大眼睛看着她的离去。
除非是推辞不了的应酬,否则灯红酒绿的夜店,是范景涓一向鲜少涉足的地方,就连她这年纪的年轻人喜爱流连忘返的PUB,她都没来过一回,因为她宁可把时间花在处理美国公司的业务,也不愿浪费在玩乐上头。
LiveBand的歌声引领现场的人陷入疯狂的无我,可以激亢、可以温柔,她缓缓的走入,晶亮的眼睛是在打量,也是在梭巡,而目标是正在女人目光里陶醉的侯竞语。
坐上吧台的空位,她不急着终止这家伙的玩乐,她还想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如何在这地方享受青春。
“你是第一次来?”吧台的酒保看着范景涓审视多过享受的神情,职业性的问。
“嗯。”她不置可否的答道。
“想喝什么?”
“玛格丽特。”她也不知道那是啥东西,只是记得偶然听过秘书说她到PUB必点这,她反射性的说出来。
打量着PUB里的人,在音乐的助兴加上酒精的催化下,一个夜晚要成就所谓的一夜情,说真的—点也不令人诧异。
“喏,小姐,你的玛格丽特。”
“谢谢。”她举杯啜饮,眼睛则是落向不远处的侯竞语,酒是啥味道,她压根儿不大在意。
“喜欢他?”酒保注意到她的眼神始终锁定舞动中的侯竞语。
范景涓微扯嘴角没有正面回答,她不轻易泄漏自己的底牌,尤其是对方带着刺探意味的时候。
随他怎么揣测,她已经很能习惯成为被揣测的对象。只是说她喜欢侯竞语?那是有些离谱了。
“你是小侯的朋友吗?”
她摇头轻笑,仍是不吭声。
他们算是朋友吗?侯竞语可能不会希望有这破坏他美丽夜晚的朋友。
瞧不出这家伙还挺会扭腰摆臀的,不否认,这时候的他是那样出色,有他的存在,所有的男人都相形失色不少。
忽而,他俩的视线越过拥挤的众人,在空中交会,他看见她了,满是诧异的神情,范景涓举起酒杯朝他致意。
被女人围绕的侯竞语安抚了身旁的那圈女人,快步朝她走来。
“威士忌。”他朝酒保吩咐,然后跨坐上她身旁的空位,身体仍随着现场音乐摆动。
两人沉默的啜饮自己手中的酒,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