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躲在洗衣机里,屏着气没敢出声,最后却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于白青出声发问:“既然凶手眼睛不能视物,他是怎么发现你的?”
“……我当时也不明白。”
微微睁开眸子,应晚眼中有冷意稍纵即逝,“他当时的表现一切正常,带着人在我家里随意走来走去,完全不像一个盲人。”
“我小时候做噩梦的时候,一度觉得他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魔鬼撒旦,身上长着恶魔的第三只眼睛。”
“还有一种可能,”于白青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话,“他在眼瞎之前可能去过你家很多次,对你们家的构造非常熟悉,所以即使眼睛看不见,仍然可以在房间里行走如常。”
听完于白青的分析,应晚的后背下意识地僵了一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用两只手抓稳面前人的肩,缓缓坐直身体,与近在咫尺的男人四目相对。
“哥,”应晚的眸中渐渐浮现出颤抖的碎光,溢出的恐惧不似有假,“你刚才说凶手对我家非常熟悉,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于叔叔有关。”
听到应晚的话,于白青的神情也变得冷肃起来:“……你说于成周?”
“嗯,”应晚抿了抿唇角,“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父母被杀害后,我被凶手派人送去了儿童福利院,后来又被老斯皮尔从福利院带走,关进了spear的白屋。”
他心里清楚,最好不要在于白青面前拼命揭从前的伤疤,于是将自己在白屋里经历的实验三两句简单带了过去:“在实验室里,那帮研究人员一直想从我嘴里套出一条线索。他们想知道,在我父母被杀害的前一夜,大约晚上八点左右,谁在我们家和我父亲见了面,他们那天晚上都聊了些什么。”
于白青沉然开口:“你没告诉他们?”
应晚缓缓摇头:“一开始不是不说,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父亲刚回家,就让家里的管家把我关进卧室里去了,我只在楼梯口匆匆看了一眼,都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
“后来,为了从我嘴里套话,他们找医生来给我进行了好几次深度催眠。”眼睫微微颤了颤,他迎上于白青深沉的视线,“我虽然最后还是没告诉他们,但其实已经想起来,那天晚上来我们家的人是谁了。”
把话说到这里,他将身体往前倾,慢慢凑到于白青的耳边,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于白青的整个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起来。
“……”
过了很久,像是终于平复了内心纷乱的思绪,于白青哑着嗓子开了口,“不可能。”
“最早想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是我自己记错了,”应晚说,“可是哥,你知道吗?你遗传了于叔叔五官的所有优点,尤其是他的鼻梁,还有眉心的那颗棕色小痣。”
听他这样说,于白青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异样:“你是说,在大使夫妇被杀害的前一晚,你在日内瓦的大使宅邸里见到了上门拜访的于成周?”
应晚点点头,直视着于白青的目光不避不退:“是。”
“可是小晚,”于白青淡淡出声,“有一件事,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
“早在大使夫妇遇害的一年前,我父母已经死在了一场意外里。”
垂下眼望着怀中的身影,他一字一顿道,“按你的意思,时隔一年,我爸死而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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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散尽,太阳从地平线的尽头缓缓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接下来的一路,商队再也没有受到任何恶劣天气影响,平安抵达了旅程的终点,进入了运河区的海运关卡。
ifor的几艘小型执勤艇早就接到通知,在海关口岸等着于白青的归来了。
终于等到自家老大毫发无伤地离开了“黑庭”的管辖区,一帮部队里的糙汉子们完全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即使一本正经地在岸边列队站好,眼神里都在闪烁着星亮的光芒。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那名原本要被押送前往萨瓦尔处决的死刑犯,居然也被长官就这么给带了回来。
不仅如此,死囚还乔装打扮成了萨瓦尔当地女性的模样,一眼望过去,以为长官出一趟远门,还顺便带了个媳妇回来。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两名副官是几天前负责港口藏品运尸案的主要负责人,只有他们知道,这名死囚犯的身份非常复杂,整件事情也没有所想的那么简单。
两名副官眼观鼻鼻观心,眼睁睁看着老大当着一众人的面,冷着脸将假扮成女子的青年带进了执勤艇的休息舱,大门“砰”地一声合上,舱内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船只在公海上行驶了五个多小时,最终抵达了位于巴拿马边界处的ifor部队驻地。
接送于白青的队员驾驶着越野车,刚进入驻地大门,就看到有几名负责驻地安保的特警正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等候着长官回营的架势。
让司机打开半截车窗,于白青问列队站在外面的特警们:“有情况?”
“yu队,”朝着于白青点头致意,其中一名特警上前汇报道,“今日凌晨五点左右,我们在驻地的档案室里抓到了一名非法闯入者。”
听到特警的汇报,于白青和身旁的两名副官同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