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之外,谁也无权在这里下什么命令,”白金汉说。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马尼康用柔和的声音说,“请您行行好,给我说清楚一点儿。”
“因为,正象我跟您说过的那样,我已把广场上的房子全都租下来了。”
“这一点,我们很清楚,留给我们的只有广场。”
“这您可就错啦,先生,象这里的房子一样,广场也是我的。”
“噢!对不起,先生,怕是您搞错了吧,在我们国家,人们说,大路是国王的;那么,广场也是国王陛下的;而我们是国王陛下的使臣,广场也就是我们的了。”
“我早已请问过,您是哪一位先生?”白金汉叫嚷着问,对话者的冷静惹得他沉不住气了。
“人们叫我马尼康,”年轻人用风吹竖琴般的、又甜蜜又悦耳的声调回答。
白金汉蔑视地耸耸肩。
“总之,”他说,“在我租下市政厅周围的那些房子时,广场是空的,现在这些破棚阻碍了我的视线,快给我拆走。”
听到这番话,人群中传出了低沉而带有愤懑的嘀咕声。
德·吉什正好在这时候来到,他推开隔在他和白金汉之间的人群,后面跟着拉乌尔,从这一头走来,德·瓦尔德却从另一头走来。
“请原谅,爵爷,”他说,“如果您有什么不满,那就请对我说吧,因为是我拟订规划搭建这些帐篷的。”
“另外,我提请您注意,先生,您用破棚这个词儿是不恰当的,”马尼康有礼貌地补充说。
“先生,您是这么说的吗?”德·吉什接着说。
“是这样说的,伯爵先生,”白金汉还是用明显的恼火口气继续说,因为考虑到在他面前的是个跟他地位相仿的人才有所抑制,“我说,绝不能让这些帐篷留在这里。”
“您说绝不能,”德·吉什说,“为什么?”
“因为这些帐篷妨碍我。”
德·吉什露出了沉不住气的样子,拉乌尔在一旁冷冷地向他发出警告的眼色,拦住了他。
“先生,要说这些帐篷对您的妨碍该比您滥用您的优先权要少一些。”
“您说滥用优先权?”
“这是确定无疑的。您派了一名使者先到这里来,用您的名义把勒阿弗尔城全都包下来,把到这里来迎接公主的法国朝臣完全置之不顾。公爵先生,您这样对待一个邻邦的代表,太缺乏友情了。”
“茫茫大地,捷足者先登,”白金汉说。
“对法国来说,并非如此,先生。”
“为什么?”
“因为法国是礼义之邦。”
“这是怎么讲?”白金汉怒火中烧地大声嚷着,在场的人都吓得倒退一步,等待着一触即发的冲突。
“这就是说,先生,”德·吉什脸色发白地说,“我之所以替我自己和我的朋友搭这些帐篷作为住所,是让法兰西使臣们有个掩蔽处,这是您毫无理由地在这个城市中给我们留下的唯一庇护所。我和我的随行人员将住在帐篷里,除非有某位比您更强大的权威来把我们请走。”
“换句话说,除非我们被驳回,正象法官说的那样,”马尼康温温和和地说。
“我认识一个权威,我相信它,正如您希望的那样,”白金汉把手按在剑柄上,说。
这时候,象不睦女神迪斯科纳在人们头火上加油似的,个个剑拔弩张;拉乌尔轻轻地把手搭在白金汉肩上,对他说:
“请听我进一言,阁下。”
“我的权利!首先,这是我的权利!”满腔怒火的年轻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