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利埃尔拍了拍手,又急忙把两只手捂在面孔上,她想用这种方法来遮掩她脸上的红晕。
“哟!”她问,“以上天的名义,是谁躲在那里?是谁在听?”
国王走上前去,拉住她的一只手。
“那是我,小姐,”他说,一面带着温和的敬意弯了弯腰,“会不会碰巧是我把您吓着了?”
拉瓦利埃尔大叫一声,她第二次感到全身乏力,她浑身发冷,绝望地呻吟着,直挺挺地跌坐在她的扶手椅上。
国王正好来得及伸开手臂,以致拉瓦利埃尔觉得半个身子是被他搀扶着的。
德·托内一夏朗特小姐和蒙塔莱小姐离国王和拉瓦利埃尔两步远,她们一动也不动,好象是因为想到了她们和拉瓦利埃尔的谈话全吓呆了,她们甚至没有想到去帮助她,由于有国王在场,她们感到拘束;国王一条腿跪在地上,拦腰抱着拉瓦利埃尔。
“您听到了,陛下?”阿泰娜依丝咕哝着说。
可是国王不回答,他的眼睛正盯着拉瓦利埃尔似张非张的眼睛看,他握着她垂落下来的手。
“当然罗!”圣埃尼昂说,他希望托内一夏朗蒂也晕过去,张着双臂走了过来,“我们连一个字也役有漏掉。”
可是骄傲的阿泰娜依丝不是就这样可以晕过去的女人,她对圣埃尼昂狠狠地盯了一眼,接着就逃走了。
蒙塔莱比较勇敢些,她快步向路易走来,从他手里把拉瓦利埃尔接了过去,国王因为自己的脸陷在失去知觉的人香喷喷的头发里而感到心慌意乱。
“太好了,”圣埃尼昂说,“这真是一场奇遇,如果我不第一个把这件事讲出去,那我真是太不幸了。”
国王向他走去,双手发抖,声音激动地对他说:“伯爵,一个字也别说。”
可怜的国王忘了,一个小时以前,他曾经对同一个人作过同样的叮嘱,心里希望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也就是说,希望这个人嘴巴不紧。
因此这个叮嘱和第一个叮嘱一样,都是说说而已的。
半个小时以后,枫丹白露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曾经在橡树王下面跟蒙塔莱和托内一夏朗特谈过话,在这场谈话里面,她承认她对国王有爱慕之情。
大家同时也知道了,国王在表示了因为德·拉瓦利埃尔小姐的情况而引起的担忧以后,在把这个晕过去的美丽的姑娘接到他怀里时脸也白了,还挥身发抖。因此在所有朝臣的心目中这件事已经肯定了:刚才泄露出来了当代最惊人的事件;国王陛下爱拉瓦利埃尔小姐,因此,王太弟可以高枕无忧了。
此外,王大后对这种突然的变化也和别人一样非常惊奇,她急急忙忙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后和菲力浦·德·奥尔良,同时还可以埋怨他们。不过,她对这两位有关系的人谈这件事时的方式不同。她对她的媳妇是这么说的:
“哦,泰莱丝,”她说,“您非难国王完全是您不对:今天有人给了他一个新的情妇;为什么今天的情妇就比昨天的更重要些,或者是昨天的情妇就比今天的更重要些。”
在把这场橡树王下的奇遇讲给王太弟听时,她是这样说的:
“我亲爱的菲力浦,您这样嫉妒是不是有些荒谬?国王为这个小拉瓦利埃尔而神魂颠倒是千真万确的,不要把这件事讲给您妻子听,否则王后马上会知道的。”
最后这句知心话立即有了反应。
王太弟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他得意洋洋地去找他的妻子,因为当时还没有到半夜,而游乐会要一直延续到半夜两点钟,他就让她挽着胳膊去散步。
可是,刚走了几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违背他母亲的嘱咐。
“您至少不会把别人讲的所有关于国王的事去讲给王后听吧,”他神秘莫测地说。
“别人在说什么呢?”王太弟夫人问。
“说我哥哥突然爱上了一个人,这种热情是很奇怪的。”
“爱上了谁?”
“爱上了那个小拉瓦利埃尔。”
幸而是在黑夜里,王太弟夫人还能神态自若地微笑。
“哦!”她说,“这件事己经有多少时间了?”
“看来有好几天了。可是前几天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