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自然垂落的手臂,无力地背对熙攘吵闹的人群,看见了生子无数次抵达过的汩汩溪水和山川风光。
苦思冥想,不解她的行为。
刘边清拽着围观的村民了解情况,用身份和事实施压于企图的逃避和敷衍,专注严肃的侧脸。
山清水秀的风光,一切都如此美好祥和,是大自然最纯粹的干净与无瑕。
方夏走到陆诚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很美吧。”
陆诚不解看向他,早有预料般同时解释道:“我是说风景。”
“可养出了这样的恶贯满盈。”陆诚接上嘴,无力地长叹了口气。
“我没事。”
“只是,这一路走来,那么多到临终也没看见期盼中的拯救的亡魂。我只是,在为她们扼腕惋惜。”
平静的清风拂常青的绿叶,温暖的太阳覆盖于心窝,三人三影投射过秋黄成垛的稻田,陈萱宁、方夏、陆诚。
刘边清忙着奔走相告,联络就近派出所,挨家挨户探清情况。
听完陆诚那话,陈萱宁忽然驻足,弄得另外两人疑惑极了,迈出三米后同时转头看她,表情里残留陷入悲伤中的惆怅。
……
“你们俩,不是看过这位受害者的资料吗?”
……
“其实早就能够猜到的现状。”
……
“何必假装不知情呢?”
……
陈萱宁的话轻轻飘入方夏和陆诚的耳朵,如鸿毛,如泰山,却掀开沉重的往事。
……
……
我叫应悦。
我记得很清楚。
我的名字是应悦,不是生子!
我奔跑在错综复杂的丛林,不去感受身后恶魔的追赶,吃痛地在皎洁月下淋了一地的鲜血。
右腿腹的大块伤痕,我跛着脚,奋力想逃脱。
高大、漆黑的密林像一个个无脸的怪物,笼罩、轻蔑地俯视我,如同孩童的顽劣拦住我求生的前路。
无措地迷失。
无力地妥协现实。
“逮她!”男人粗犷的声音顷刻从遥远的四面八方聚集到我的头顶,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话音,就想提着狼狈的我,换取村长家的报酬。
那是我被拐卖到这个村子的第三天夜晚。
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逃脱的可能。
却殁于那截普通的木枝无意绊倒后。
在那之后的我,就被困锁在了暗无天日的床上,肮脏、腥臭,充斥着原始冲动和令人作呕的痕迹。
每一项都在折辱、磨平我的尊严,都要吞噬生的意志。
应悦从一个优异的佼佼者,慢慢地丧失了自己身为“人”的意义。
渐渐地,像把无法忽略的钝刀。